德光帝眉头皱的更紧,下巴对乐恕扬一扬:“这就是乐恕?”
乐恕优雅伏跪:“小臣乐恕,叩见陛下。”
德光帝对长相周正,四平八稳的中年大叔戚焱很满意,对乐恕的样貌是相当不待见——就是这种长得太妖孽的家伙把九弟带歪的,弄得九弟都不爱女子,专宠美男子,不肯大婚。
心偏到胸腔外,看不清事实的德光帝又问:“这回惹事的怜霜呢?”
“卫奉乐本名卫重沙,已被阿弟亲自罚了七天禁闭。陛下如果要见他……”牟渔有些迟疑。
德光帝是想见见妖媚惑主,让九弟不惜为他打架的怜霜是怎样一个蓝颜祸水,可想到对方是个戏子,自己九五之尊亲见,不合适……再说,自己见了又如何,难道能越过九弟发落他府里的人?
德光帝有一种到处使不上力气的抓狂感,只想把九弟抓来打一顿。
——让你喜欢漂亮少年,让你不成婚!
漫长的半个小时熬了过去,德光帝一腔怒火被消磨得差不多,关心的焦躁占据了全部心思。乐镜恰好过来:“回陛下,回国公爷,殿下理疗结束,并无大碍,不过……”
“怎么?”德光帝揪心不已。
“殿下太累了,已经睡着。”乐镜道。
德光帝:“……”
他松口气,不是受伤就好。
不过德光帝辛辛苦苦,不顾后果从宫中偷跑出来,见不着九弟一面肯定睡不着,当即表示要去看看,哪怕是睡着的,看一眼也就安心了。
牟渔没什么不答应的,领德光帝去长乐楼。
德光帝知道乐镜虽小小年纪,可医术极好,便一路询问他关于九弟的身体状况。听着小神医描述,九弟果然已经大好,除了不长肉、力气小,并无有碍性命的大隐患,之前的暗伤也调理得差不多。
德光帝这下就是心情舒畅了,道:“乐良医不错,一定要尽心尽力伺候主子。”
乐镜应下,谦虚了几句。
德光帝上了三楼,迫不及待进主卧……牟渔和乐守对了一个眼神,乐守做个口型“洗澡”。牟渔松了口气……还好梅容没那么嚣张,敢大大咧咧和沐慈躺一张床上等皇帝来抓。
德光帝见到沐慈一个人躺被窝里,睡得正香,小小的脸上还有两团红晕未消,脸上显出一种安适慵懒,满足舒展的神色,有点像吃饱喝足后一场好睡的小猫。他才算放下担忧。
德光帝坐到沐慈床边,轻手轻脚怕惊扰了他,把他微乱的一丝额发轻轻理到了耳后……德光帝嘴角一直挂着一个愉悦欣慰的笑容,沉沉凝视沐慈的睡脸,只觉得温暖踏实,安心顺意,望时光永恒。
这个弟弟,就是睡着了,什么也不做,看着他就让人心脏柔软,只想好好疼他爱护他,把这世上最好的都捧到他面前,让他一辈子活得舒心恣意。
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让他受委屈!!
坐了有好一会儿,等沐慈翻了个身滚进了床内,德光帝才惊醒般,发现自己坐了很久……他摇头宠溺笑笑,给九弟后背掖好被子……忽然,德光帝动作一顿,看了两眼床内的两个枕头……然后他强做若无其事站起身,扫视了一下卧房,发现确实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他觉得肚子要爆炸,闭了闭眼睛,再看一眼睡着的沐慈,到底没发作……鼓了一肚子气离开了。
走到室外,天已经黑沉了,德光帝的脸色也犹如泼过墨般黑得可怕。拒绝了牟渔多派锦衣卫护送他回宫的建议,只拍一下牟渔的手臂,语重心长:“好好照顾他,先皇父把九弟托付给你了,别辜负先皇父。”
“是!微臣谨记!”
“我在宫里够不着,只能多谢兄长,平日里能一直陪伴九弟。”德光帝道,牟渔比他大了半岁,称呼兄长不为过。
牟渔恭敬道:“不敢当得一声兄长,微臣的本分而已。”
德光帝也没和牟渔套近乎的意思,就没多说,往王府外走。
牟渔当然要恭送……
马上走到门口,德光帝想了想……最后实在忍不住,屏退左右。他不问沐慈和谁在一起。沐慈身边来来去去的美男子太多,以前是北海郡王,前段时间收个罪奴,昨天宠个胡子,今天还为个戏子打架……追问住在主屋的男人是谁根本没意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换了人。
德光帝抓住“重点”,只问:“九弟就一直这么瞎混,不打算大婚了?”
“大婚……应该暂时没考虑。”牟渔委婉道。
德光帝叹口气:“这怎么行?没个正经的王妃管着他,什么戏子胡子往身边带……名声是真一点都不要了!”德光帝头疼揉额。他知道沐慈在明理学院行走,还一直带那个胡子在身边,状似亲密,都不避着人。
牟渔不好说什么。沐慈行事一贯坦荡荡,他好男风不是秘密。
德光帝又试探道:“皇后最近选看了不少名门淑女,兄长若有机会,不防劝上一劝。”
牟渔斟酌回答:“一般女子,怕是不能入阿弟的眼。事关终身,最后还得阿弟自己才能拿主意。”
德光帝想想就心灰,只用力再拍拍牟渔的肩膀两下:“辛苦你了!”
牟渔昧着良心说了句:“不辛苦!”
德光帝和他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才悠长叹口气,在御林军保护下回去了。
……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