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松没有挣扎,安静地被关在了房间里。门掩上的那一刻,定王又回头看了沐若松一眼,却发现那双仇恨的眼睛已经凝止不动,和他们的主人一样变得安静,沉寂,表面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膜,隔绝了尘世。
里面满含一种让人心生不祥的决绝。
看来还是没想通!
“叫两个人进去看着他,别让他……犯傻。”定王吩咐风二。
贤世子和朝阳都一脸担忧,朝阳问:“阿松那么激动,陷在宫里的真是阿慈?”
定王点头:“那红色响箭是紧急求救信号,巨鹿基地新做的。前几天阿松购置了一批武器,赠送了几个信号箭。”
朝阳万分着急:“那阿慈现在怎么样了?”
定王摇头,看向贤世子:“现在什么情况?”
贤世子把打听到的事说了:“宫门紧闭,传不出消息,不得已动用了飞燕传书,有消息说宣仪卫叛乱,蛊惑御林军冲击重华宫,欲擒杀楚王!”
朝阳惊呼,手指掐着贤世子。
贤世子赶紧甩手:“乖乖,别怕,楚王有准备,他据守重华宫,没事。”
定王看一眼门窗紧闭的书房,知道在外头谈话里面能听见,道:“楚王明知宫中有人对他有敌意,就留了一手。先帝将重华宫赐给他,他说服今上,用三百锦衣卫守护重华宫。锦衣卫都是御林军出身,旁人也看不出他们的实际身份。易青虽是大统领,可八千御林军至少一半他管不住,这三百人也不显眼。宫里有人蛊惑叛乱,楚王在重华宫是没事的,再不济撑到救援还是可以的。”
定王不知道,沐慈在换防时,悄悄把锦衣卫都给换成了战力更高的嵠丘军。
贤世子道:“救援很快,楚王府锦衣卫正往宫里赶。常山王见着求救信号,也带天子营欲从东阳门入宫,却受了阻拦。现在宫里情况如何,还没消息,但楚王应该不会有事。”
贤世子对楚王可谓信心十足。
定王叹口气,道:“点两千兵马,随我入宫走一趟。”不管是救驾还是去给某人收拾残局,他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贤世子立即去点兵。
定王对朝阳道:“我知道你担心楚王,但他……你知道他那个人手段有多厉害,陷进宫里这种错误,他不会犯,所以不用太担心。”
朝阳想想,的确如此,多少放了点心。
定王自嘲苦笑一声:“倒是咱们家阿松,这段时间在东郊大营练兵,我还以为他走出来了,谁知……他其实根本没想通。”
朝阳是女子,更感性一点,对父亲颇有怨言。可现在已经如此,叹气道:“感情的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你进去劝劝他。”定王也叹气。
朝阳点头。
沐若松坐在书房内,如石胎木雕,感觉时间过去很久,又像根本没有时间流逝,他听见祖父的话,心中生出希望,可又觉得像梦境。他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因门窗紧闭,书房内光线昏暗,朝阳进来时,开门的那一点光亮让沐若松的双眼瞳孔像见到强光一般猛然收缩。
沐若松猛然站起,哑着嗓子问:“姑姑,他会没事吗?”
“没事,他在重华宫,守卫都是他的人。锦衣卫赶过去了,常山王和父王都带兵过去了,会没事的。你对他要多一点信心。”朝阳越说越觉得,那么个妖孽,只有他将人玩弄于鼓掌的,谁能让他受委屈啊?也就他家大侄子才会以为人家是娇弱的小白花,需要呵护。
所以说,第一印象害死人。
沐若松才像活过来,眼中有光芒跃动,他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是啊,他那么厉害……”
朝阳看着沐若松,轻叹:“你刚才在宴席上……吓到阿娡了,我看她脸色很差。”
沐若松却没有丝毫触动,他还没有接受生命中多出来的这个女子,感觉像另一个梦境。
朝阳看他这样,知道提谢娡无用,便道:“你没带一兵一卒,单凭你自己没办法去救他。父王也是为你好,以后遇事不要这么冲动,知道吗?”
“知道了!”沐若松应。
恰此时,又是一声鸣镝声,沐若松飞快冲到窗口强行打碎窗户,看见大概是皇宫西门凤仪门,有一支黄色支援信号箭升空。他大声道:“是锦衣卫到了,可他们能不能入宫?”
不知道。
朝阳和沐若松只能紧张等待,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定风卫回来报信,对站在外头的贤世子道:“锦衣卫已经由凤仪门入宫。”
沐若松激动至极,恨不能自己长了翅膀飞过去助阵,双手握拳不停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及时赶到!
朝阳也觉得欣慰,回了开悟园一趟的王梓光冲进来:“娘,大表哥,我把千里镜带来了!”
几人大喜,贤世子也不关沐若松了,几人赶紧飞奔去王府北部最高的一处观景台,轮流用千里镜查看皇宫情况。虽然距离太远,因为树木和建筑物的遮挡不可能看的真切,可对几人来说都是一个安慰。
天京城,特别是皇城的人已经习惯了三天两头发生大事,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乱串联和打听,熟门熟路把大门一关,各自在家最安全。所以虽然还是下午,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好几支马队,擎着明黄旗帜在皇城飞奔向各处,就比较显眼了……贤世子从千里镜中看清这是宫中宣旨天使的标志,有一队是往定王府方向的。
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