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子寻着琴声,看见一处亭子里,一个身穿嫩黄衣裙的姑娘,坐在琴凳上,洁白灵巧的双手,轻抚琴弦,优美的琴音自修长纤细的指尖流泻,姑娘貌美如花,常公子一阵恍惚,竟如梦中一般。
站着听了一会,姑娘一曲弹奏完,抬起头,看见他,脸上露出惊诧表情,轻启朱唇,面带娇羞,声音如黄莺出谷,“公子,在听琴吗?”
常公子方醒过神来,不好意思,自己失态,道:“对不起姑娘,我方才听琴入迷了,姑娘弹奏的真好听,这般仙境,有如此美妙的琴声相合,此处真乃人间世外桃源。”
傅书岚莞尔一笑,“公子谬赞了。”
弹琴的姑娘一笑,极美,常公子问:“姑娘贵姓?府上住哪里?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傅书岚调皮地道;“我姓傅,家住哪里?我跟公子不认识,无可奉告。”
“你是傅家的姑娘?”
“难道公子认识我们家?”
常公子讪讪的,沉吟一会,“我是忠顺伯府的,我姓常。”
傅书岚起身,福一福,道;“原来是伯府的公子,我是傅家大房的三姑娘,我叫傅书岚,对面不相识,你我两家还在一处游玩,方才我失礼了,不知者不怪。”
常公子在心里默默记住,傅书岚,傅家的三姑娘,相亲来时,母亲没告诉他傅家的姑娘叫什么。
又道:“我没责怪姑娘,我有一句话,怕说出来唐突了姑娘。”常公子吞吞吐吐,怕冒失,吓坏了这位心仪的傅姑娘。
“公子请讲。”
“姑娘,我的心思不妨告诉姑娘,我想娶姑娘为妻,你我两家正为你我二人议婚,不久便可有结果。”
傅书岚佯作羞涩,以袖掩面,转身离开,脚步匆匆地走了。
常公子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姑娘远去窈窕的的背影,无声笑了。
傅书岚回寺庙,刚进寺庙的门,孔凤娴等在哪里,看她脸颊绯红,不用问,一定跟伯府公子见到面了。
孔凤娴自来到寺庙里,心里不快,想起母亲被逼出家,暗恨,傅家没有一个好人,除了三姑娘傅书岚对她还算不错,剩下的主子奴才都狗眼看人低,尤其是二姑娘傅书毓平常搭理都不搭理她,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瞧她不起,她母亲的事,下人背地里传,到她耳朵里,孔凤娴深恨傅家,逼着她母亲出家为尼,令她从小失去母爱,孤零零一个人呆在这里。
孔凤娴寄人篱下,从小养成善逢迎,知道怎么讨老太太喜欢,老人家怕孤独,喜欢热闹,她时不时到老太太屋里,陪老太太解闷,众人看老太太脸色行事,见老太太对她不错,不敢过分欺负她。
寺庙健在半山腰,有的殿宇悬空而建,往下望,脚下万丈深渊,令人恐惧,傅家和常家在寺庙里游玩一阵子,下午就下山了。
忠顺伯夫人扶着傅老太太,彼此告别,邀请傅家的人去伯府玩,两家客气一番,各自上轿,上车。
常公子跟傅明轩几个告别,傅书言今日留心观察,常公子跟她二姐姐傅书毓直到两家分别方才碰面,常公子没十分留意看二姑娘傅书毓,反倒是目光一直注视三姑娘傅书岚,二人目光对上,傅书岚羞涩,低下头。
傅书言怎么感觉那里不对劲,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看样子二姐姐这桩婚事要没戏了。
傅书言同傅书琴一乘轿子,傅书琴经过方才的事,情绪低落,一时之间没缓过来,傅书言莫名担心。
傅家出行,女眷众多,十几台轿子,仆妇丫鬟乘车,几位小爷骑马,地上小厮男仆,到喧嚣的闹市,傅府的姑娘们把轿帘子放下。
孔凤娴跟三姑娘傅书岚乘一顶轿子,两人小声说着话,傅书岚心里有些紧张,嫡母的脾气她知道,她这种行为早晚败露,到那时,嫡母能饶了她。
孔凤娴小声道;“三姐姐今日跟伯府公子见面怎么样?印象如何?”
三姑娘傅书岚道:“常公子答应,承诺说愿意娶我为妻,就是伯夫人开始对我亲热,听说我是庶出,马上态度冷淡,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常公子不见得能做得了主。”
孔凤娴道;“我躲在周围看着,常公子在三姐走后,站了半天,一直看三姐的背影出神,直到三姐走远,看不见了,他才恋恋不舍离开,我看他对三姐是动了心的,忠顺伯夫人性子好,不像专横的母亲,常公子如果坚持,同样娶的是傅家姑娘,不过差一个嫡庶,只要人好,也有不少人家不在乎姑娘是嫡出还是庶出。”
傅书岚还有一层担心,道:“今日的事,我嫡母早晚知道,万一我嫡母知道了,饶不了我,这可如何是好?”
孔凤娴道;“三姐姐想,三姐姐做了什么?无非是看见山间景色宜人,一时兴起,弹了一首曲子,被常公子碰巧撞上,乃是巧合,缘分,不是事先约好的,三姐姐又怎么会知道常公子出现,三姐姐不用有负罪感,这种事,依我说,命中注定的姻缘,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大太太生拉硬拽,自古道,捆绑不成夫妻…….”
傅书岚被孔凤娴一席话说动,想想她说的却又几分道理,自己做什么了,不过弹琴,那是自己的喜好,平常在府里经常弹琴,又有什么罪过,常公子看过二姐姐傅书毓,他要对二姐姐满意,自己想抢也不抢不来。
反过来这么一想,自己倒觉得心安。
傅府一行车轿进了府门,傅书言跟傅书琴在垂花门前下轿,丫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