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姒轻几兄妹都陆续回到了江州,今年江州王家的除夕宴,王大夫人范氏便操持得格外热闹。
除夕当夜,众人吃完了团年饭,便围在宁德院的暖阁里,一边守岁,一边围着谢太夫人凑趣。
“祖母,该发红包了。”王二公子王泽风一向不拘小节,眼看着回了暖阁,便大声嚷嚷了起来。
“有,有,都有。你这个泼猴儿,急什么?你妹妹还没有要呢。”谢太夫人笑着打了一下自己的二孙子,便吩咐周嬷嬷端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接下来,以王大老爷夫妇为首,一大家子人便依次给谢太夫人磕头拜年。谢太夫人眯着眼睛连连点头,从候在一旁的下人手中拿起红包,亲自一一发到晚辈的手上。
王姒轻因为是三房的孤女,年纪在这辈中又最小,便排在了最后,等她给自己的祖母跪下拜完年后,祖母却亲自取下了耳垂上带着的一只碧绿的耳坠,递给了她。
能让谢太夫人随身携带的首饰自然是名贵非常,这只耳坠不过花生大小,却通体碧绿,在灯光下微微一晃动,似乎能荡出一圈圈的绿色涟漪来。
长者赐不敢辞。王姒轻虽然诧异祖母给了自己贴身的首饰,还是欢欢喜喜的接了过来。
屋里几个男子见状,虽然诧异,也只当是谢太夫人疼爱自己的孙女,提前给她些首饰当嫁妆而已。自己生为王家的男儿,难得还要和轻轻一个姑娘家抢首饰不成。
王家的两位夫人,范氏和孙氏却是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出一些不可置信出来。两人嫁入王家几十年了,从没见过谢太夫人取下这个耳坠,如今却给了轻轻,怕是…….
特别是身为宗妇的大夫人范氏,更是偷偷看了王姒轻一眼,这王家的东西,将来分家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要落在自己大房身上的。如今,婆母却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么名贵的首饰给了孙女,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是信不过自己能善待这个侄女吗?还是说已经在给轻轻准备嫁妆了?
“范氏,孙氏,”谢太夫人当然看到了自己两个儿媳妇的小动作,抿了一口茶,却淡淡说道,“这耳坠是我娘家的陪嫁之物,并不是王家的,这些都是单子上可查的。如今我把它给了轻轻,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媳妇不敢。”两位夫人见状连忙摇头。既然是婆母谢太夫人的嫁妆,那自然是婆母愿意给谁就给谁了。自己反正也没有亲生的女儿,范不着为这个惹婆母不快。
见两个儿媳妇没了意见,谢太夫人才扶着王姒轻的手,站起了身,“你们都下去自去玩耍吧。今年还是轻轻留在这陪我守岁就可以了。”说完,便转向了内室。
外面的下人们早就准备好了过年所用的爆竹等物,今年又有几个公子在,下人们更是期待着,不知道一会当家的主母会赏下多少的赏钱。候在屋外的下人们,等几个老爷夫人们一出去,一下子便围了上来,拜年的拜年,说吉祥话的说吉祥话,一时间气氛倒是比往年还要热闹了许多。
宁德院,内室里。
谢太夫人挥退了下人,只留下周嬷嬷一人在屋里伺候。
“轻轻,你要把这耳坠保管好了。”谢太夫人难得的一脸慎重。
“祖母,这耳坠可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王姒轻拿出了耳坠,仔细查看起来,这才发现耳坠的底部好像另有机关。
“祖母,这是?”王姒轻拿起耳坠疑惑的看向谢太夫人。
“轻轻,你可知道钱通银庄?”谢太夫人没有回答孙女的话,却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嗯。”王姒轻看着自己的祖母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个钱通银庄了。
钱通银庄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是整个大晋朝内最大的银庄,没有之一。据说在大晋的各个州府都有该银庄的分号,只要手持银票之人,无论是在哪个分号都可以取出真金白银来。
钱通银庄如此神通广大,外人当然也猜测过它背后的主子,只是猜测纷纷,却始终没有人回应罢了。
今日祖母谢太夫人特意提起这个银庄来,莫非……王姒轻的脑海里便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祖母,难道这钱通银庄是我们王家的?”
谢太夫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这钱通银庄是属于所有江南世家大族的。几百年前,组建这个银庄时,江州王家和金陵谢家各出了四成的份子钱,另外两成则是由江南另外的十八个世家出资。”谢太夫人又看了小孙女一眼,“你手上的这个耳坠便是钱通银庄的信物之一。凭着这个信物可以在各个钱通银庄的分号直接支取出百万两的现银。”
“祖母,那我就不能要这个耳坠了,这个耳坠应该是属于整个家族的,还是留给哥哥们吧。”王姒轻便想把耳坠还了回去。这是王家的东西,自己一个迟早要出嫁的女子,怎么能收下家族里如此重要的东西呢。
“轻轻,这不是王家的那个信物。”谢太夫人见状,便知道自己的小孙女误会了。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她最喜欢的便是王姒轻的懂分寸了。
“当年我出嫁时,谢家便将钱通银庄一成的分子给了我做嫁妆,这个便是那一成分子的信物。”谢太夫人笑了笑,又将手里的耳坠递给了小孙女。
“不然你以为以王家四成分子的分量,就只能领取百万两的现银吗?”千年世家的底蕴又岂能只是这区区百万两的白银。
“祖母,这是您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