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乾帝宇文信看着面前只对着他躬身点头的崔大老爷,再也压制不下心中的怒火。
“崔玉,你好大的胆子!”宇文信拍案而起,脸色铁青的盯着下首一头雾水的崔玉,扔出了手边的茶杯。
直到滚烫的茶水迎面洒下时,崔大老爷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跪下,伏身请罪。
“陛下,不知老臣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崔大老爷一边磕头,一边请罪。
“陛下明鉴,老臣对陛下忠心一片,可昭日月。”
“想当初,老臣便不顾众人反对,冒天下之大不韪,举清河崔氏全族之力,为陛下提前打下京城。”
“迎接陛下进京后,老臣又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的辅助陛下您稳定朝局。老臣所做的一切,全然是为了陛下您啊。”
“现在,老臣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
崔玉说到此处,早已泪流满面,似乎心中充满了委屈,就这么戚戚然的以头伏地,痛哭不止。
听到此处的宇文信,怒极反笑。他看着面前这位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臣子,不由一阵冷笑。
“好,好!”好你个崔玉,竟然敢自持功高,居功自傲!
宇文信冷眼看了崔玉半晌,这才勉强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坐了下来。
“崔卿家,你且看看这封秘折,再对朕说你的忠心爱国吧。”
宇文信连声冷笑后,径直把一封奏折扔到了崔大老爷的面前。
“这不可能,不可能…….”崔大老爷打开奏折,只看了一眼,便连声否认。
京郊某处,发现疑似崔大夫人和崔璟浩母子的身影……..
“陛下,老臣当初在益州时,您也知道我…….”崔大老爷突然合上了奏折,不敢再看下去。
一时之间崔玉有些语无伦次,在皇帝面前连我字也说了出来,可见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或者,在他的心里,也隐隐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自己的老妻幼子真的没死?还健在人世?
不,这不可能。几息之后,崔大老爷摇了摇头,若是他们没死,那当初被新帝在京城午门,众目睽睽之下,斩首的又是何人?
“陛下,这一定是有人冒充老臣的亡妻幼子,以达到离间我们君臣的目的。”崔玉连忙点头解释。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有人冒充他们的。
“是吗?”宇文信看了看案旁的另一封奏折,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依朕看来,崔卿家还是暂时留在京城吧,今夏去行宫的夏狩之事,就不牢你操心了。”
“陛下,”崔大老爷心下不甘,猛然抬头。“可是太后那边让老臣……”
“太后那里,朕自会去解释。”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母后,宇文信心里的火气再次冲了出来。若非顾忌母后的颜面,自己早就对这个老家伙动手了。
“来人,送崔大人回府。”宇文信招来了门外的禁卫军,“你们好好护送崔大人回府。”
“陛下!”跪倒在地的崔大老爷看着宇文信离开的身影,不可置信的喃喃低语。。
他看着四周手持武器,脸色冰冷的站在自己身后的几名禁卫军,慌恨交加。宇文信这小子,是想软禁自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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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张太后刚刚起身,便听宫人回禀,自己的儿子已经在前殿等了自己快一个时辰了。
张太后挥了挥手,遣退了一干等着伺候她梳洗的宫人,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便匆匆来到前殿。
“信儿,何事如此着急。”张太后看着一脸憔悴的儿子,很是心疼。
这儿子当了皇帝虽好,可这朝务众多,也实在是辛苦了儿子。
“母后,您看看这个。”宇文信从袖笼里拿出了另一封没有给崔大老爷看的绝密折子。
“哦?”张太后狐疑了一声,这才接过折子,仔细看了起来。
京郊密林深处,发现崔氏母子身影,左右疑似伴有数千大军,崔氏母子逗留处,曾查出大量铁制兵器…….
张太后的眉头越来越紧,看到最后,脸色已经一片铁青。
好你个崔玉,前几日还来慈宁宫提亲,为了肚子里的这块肉,她差点就答应了那个老家伙的提亲,没想来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崔玉那个老狐狸跟自己玩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母后,”宇文信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这崔家分明是不怀好意。之前那崔氏母子被斩杀,恐怕只是崔家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信儿,你立即派人把崔玉先软禁在京城再说。”张太后想起枕边人的背叛,心下顿时闪过一丝厉色。
在她想来,不管这崔家是真造反也好,假造反也罢,只要崔玉还在他们手里,就能让清河投鼠忌器。
“儿臣昨夜已经派了禁卫军去崔府,好好保护崔大人的安全了,母后,您尽管放心。”见母后并没有被崔玉所迷惑,宇文信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他还真担心母后因为迷恋那崔玉,而不满自己的举动。如今看来,母后还是向着自己这个儿子的,并没有糊涂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信儿,此事,你皇叔可知道了?”骤然想到什么的张太后,很是紧张的问了起来。
宇文信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皇叔?此事跟皇叔有什么关系?这崔家和皇叔早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啊。
“糊涂!”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