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烧得冒出黑烟,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孙西岭算准了时间似的猛然出手,速成炸弹朝着端木知谕的方向掷去,在距离端木知谕不足半米的时候正好爆炸。
青蚨大军被波及了不少,端木知谕也有些避闪不及,但是在罗盘的护持下他似乎并没有受伤。余下的青蚨大军更加暴躁不安分,它们绕过巨鲶直接冲向陶司南和孙西岭。
白河憋了好一会儿,最终以奇特的姿势憋出了他最后一点老底。
陶司南见到地洞中冒出一小撮水流,还算干净,紧接着涌出黑乎乎的黏稠液体,液体中裹挟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一只破皮鞋飞出来,摔到端木知谕的面前。
陶司南万分惋惜道:“啊,差一点就能砸中了呢。”
端木知谕:……
端木知谕出离愤怒,他被彻底惹怒。
罗盘打着旋碾压过来,白河立即指挥着垃圾黑水顶上去。一时之间,不但屋外电闪雷鸣,破庙里面的对战仿佛也有了飞沙走石、地动山摇的恢弘气势。
期间有“咔咔”两声响动钻进陶司南的耳朵,他倏地拉住孙西岭往后退。
猝不及防地,地面上裂开一道口子。口子瞬间“长大”,从南至北横贯了整座破庙,像怪兽张大的嘴巴,正垂涎欲滴地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好家伙!”白河惊呼一声,率先朝破庙外面跑去。
但是他跑得快,裂口扩张得更加快。怪兽的大嘴一张一闭,顷刻间,在场五人全被吸了进去,毫无悬念,也无一例外。
从地面到深渊,这段落差深不可测。然而并没有过去很久,五人跟下饺子似的“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由于空间广阔看不到尽头,连这几声“啪嗒”都显得格外悠远和不真实。
陶司南顾不上疼痛一骨碌爬起来,紧张兮兮地跑到孙西岭旁边将人扶住,他哥脸色何止苍白,简直是灰败。
陶司南顿时心脏一抽抽的剧烈疼痛着,他还要故作轻松不让他哥看出端倪,对二货来说着实不太容易。
姚林梅也站起来,她看到陶司南苦兮兮、哭唧唧的包子脸心里直叹气,无奈道:“你别碰他了,最好离他远一点。你靠他越近他就死得越快。”
“怎么会这样?”陶司南不敢不信,于是小心翼翼地松手,委委屈屈地一点点往边上蹭。他难过道,“我才不要吸什么运势,回去,都给我回去啊。”
孙西岭抓紧陶司南的爪子,十指紧密相扣不留一条缝隙。虽然他一言不发,但同时也丝毫不放松。
姚林梅瞥了一眼,心里不负责任地说,谁知道怎么会这样,况且运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玄乎东西,怎么可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呵,天真。
这时候端木知谕盘腿坐在他们不远处,突然就是一阵狂笑,一边笑一边说:“运势就像热量,热量从温度高的一方转移到温度低的一方,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运势也是如此。”
端木知谕又突然停住笑声,严肃道:“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能力,呵呵,我睡梦中都会笑醒。”
陶司南搓了搓手,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反问道:“笑醒之后呢?”
端木知谕一阵无语。
陶司南的语气莫名带了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他说:“你这样子没追求,难怪……”
难怪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直觉继续逼逼叨的结果,就是打破“休战”再来一场全武行。
“这什么鬼地方?”姚林梅打断道,“大白这不是你的地界吗?这什么?”
姚林梅暗红的指甲指向一座四四方方的平台,大概十尺见方。
白河粗粗扫了一眼四周,气急败坏地回道:“不知道!”
这座四方台四个角上各自竖着一根石柱,石柱上光滑无比什么痕迹都没有,四方台正中央是一口井,井身破败得非常厉害,用“断井颓垣”来形容一点不夸张。
井上有盖,盖子上蹲着一尊石像,看身形有点像狮子,但是细节上又跟狮子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陶司南透过那双奇异的眼睛,他还看到了旁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石像微微张着嘴巴,空气中微薄的金光正一点一点的被石像吸收掉。
陶司南皱了皱眉头,想要走近一些观察。
孙西岭突然拽了拽陶司南的手,后者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却被无意中瞄到的一眼心惊到不能动弹——他哥这样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也会露出如此受伤无助的表情?
陶司南如遭雷击,他意识到自己简直坏透了,他的初衷是让他哥活下去,按照本该拥有的荣耀与运势好好的活下去……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只会给他哥带来灾祸而已,而他无力反抗。
“哥……”陶司南揉了揉眼角又捏了捏鼻子,这两处都酸得厉害。
经历了这么多他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不科学,孙西岭心里自然不会一点成算都没有,但是他还能怎么样呢?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或许可以称为“富可敌国”的有钱人。
但是富可敌国又能怎样呢?说到底还不是个普通人。
孙西岭在过去近三十年来的人生里,从里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样让他深感无助与失控,他已经意识到陶司南是与众不同的。这个长相过于出色的少年,身上总会发生奇奇怪怪的不合理的事情,他不是常人!
孙西岭用干涩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