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脊背顿时挺得笔直,看起来有几分僵硬,并没有回身。
“七皇子!”石兴的声音乍然响起,他抱着一捆树枝快速走到几人面前。
鲜少见到石兴这样情绪外露。
石兴看了眼裹着白色头巾的女子,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七皇子,你们可算找来了,信号弹都已经快用完了。”
卞烨安无暇顾及石兴,只愣愣的看着背对着他们的女子。
见到叶初夏白云光也很激动,眼里竟冒出泪光,“扑通”跪下,满是愧疚:“幸好没事,幸好没事,公主,我……”
听到声音,叶初夏忙回身,扶起白云光:“云光,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回身,惊呆了卞烨安白云光两人。
只见叶初夏脸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白布,仅眼睛、鼻子、嘴巴,露在了外面。
怪不得戴着白色的头巾。
卞烨安心里猛然一紧,一把抓住叶初夏的手:“姑姑,你、你的脸怎么了?!”
叶初夏仓皇的捂住了脸,急急转过了身,不让卞烨安看她。
石兴顿时忍不住了,自责的跪在了地上,道:“主子的脸在大火里烧伤了!属下背主子出来的时候,已经……已经晚了。”
“不怪你。”叶初夏打断石兴的话。
卞烨安将叶初夏的身子转了过来,指尖轻颤,抚上了叶初夏脸上的白布。
眼里的疼惜让叶初夏一怔。
“烨安,姑姑没事,你……你不要担心。”叶初夏突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开口。
闻言,卞烨安眼中渐冷,仿佛可以凝结成冰。
见到叶初夏那一瞬间的庆幸、欣喜欲狂,慢慢平复下来。
“没事?那怎样才叫有事?要爱惜自己身体的一分一毫,这不是你说的吗?”
话语间隐隐带着恼意。
当初卞烨安被白云光惩罚的时候,叶初夏是这么说他的,每次他被木炭烫的脚底生泡,或是被剑划伤,她都会为他敷上她研制的生肌膏。
唯恐他的身上留下疤痕。
“谁放的火?”卞烨安对叶初夏发不出来的火,迁怒到了别处。
叶初夏没有说话,石兴答道:“是那晚偷袭的人。”
白云光有所疑惑,想到了偷听到的对话。
张口想说什么,但看到叶初夏的模样又噤了声,怕触到她的伤心事。
卞烨安算是记恨上了宁国,看着叶初夏裹着白布的模样,暗自发誓,定要将宁国扰的国将不国,家不像家!
叶初夏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使卞烨安有了为王称帝的想法。
而此时的她,还在惦记着宫里的情况。
隔日,皇帝驾崩、淑宋两妃陪葬、九皇子登基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大平王朝还是归顺于宁国。
另九皇子年幼,不能独当一面,所以特开先例贤妃垂帘听政,以辅佐九皇子。
至于质子一事,已经不了了之,再无人提起。
转眼到了叶初夏拆开脸上白布的时间。
“别怕。”卞烨安鼓励叶初夏,但看起来他比叶初夏还要紧张,更像是为自己打气。
叶初夏坐在铜镜前,等待卞烨安为她揭开包裹着脸的白布。
卞烨安的手指几次碰到白布,又都缩了回来。
这种畏首畏尾的滋味,卞烨安还是第一次尝试到。
叶初夏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卞烨安有所动作。
“烨安?”
卞烨安低低应了一声,终于将白布一层一层的褪去,直到最后一层,稍有一顿。
然后一鼓作气,将白布拆了下来,露出了叶初夏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