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叶初夏与卞烨安一直默然无言。
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处理公事的卞烨安,叶初夏抿了抿唇,走上前道:“烨安,我们出去走走吧。”
卞烨安抬头看向叶初夏,顿了两秒,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点头道:“好。”
清早穿的凤袍已经换了下来,叶初夏一袭白衣,走在卞烨安的身侧,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就勾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踌躇良久,叶初夏试探的开口问道:“烨安,如果有天我不在了……”
话没说完,就被卞烨安面无表情的打断:“不会不在。”
见叶初夏似乎还有话要说,卞烨安道:“初夏,你忘记了我昨天的话?”
昨天的话?
自是没有忘记,要江山给江山,想归田便归田,唯独不能离开,他走哪她便要跟哪。
态度已经很明了,叶初夏吞回了没有出口的话,心情莫名沉重起来。
卞烨安抬手抚上叶初夏的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就算你真的不在了,挖地三尺,我也会将你找出来,别想离开。”
语气平平,像是在说着今早吃了什么一样平淡,却让叶初夏心头一跳。
两日转眼即逝,舒刚白云光两人收拾着东西,放在了马背上,准备出发的模样。
不远处,可儿抱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裹从正明宫出来,将包裹放在了殿前的马车里,转过身,有些不开心的看着叶初夏。
见她这幅样子,叶初夏宛然一笑,安抚:“可儿,我们去宁国不是去玩的,你安心在宫里待着,等我们回来。”
可儿气鼓鼓的鼓起脸颊,道:“我也不是去玩啊,我不去的话,在那里谁给你煎药?皇上忙起来以后,谁照顾你?叶姐姐,你就带我去吧。”
说到后面隐隐有央求的意味,最后又可怜兮兮的补充一句:“我在这宫里谁都不认识,人生地不熟的,叶姐姐,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待着吗?”
叶初夏勾起笑意看着可儿,道:“你不是擅长刺绣吗?若实在是无聊,就去司制房里找点事情做吧。”
不远处的舒刚看着这一幕,踱步上前,对可儿道:“可儿,初夏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宁国有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少一个人跟着就可以少分一份心。”
舒刚说的是实话,可儿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姑娘,别扭了片刻还是听从了安排,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叶初夏:“叶姐姐,那你照顾好自己。”
叶初夏点头。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卞烨安从正明宫出来了,走到了叶初夏身旁,问舒刚道:“收拾好了吗?”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随行的侍卫们都在宫外候着呢。”舒刚回道。
卞烨安目光平静的扫过四周,静默两秒,扶着叶初夏上了马车,自己又在叶初夏身旁坐定后,才道:“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软榻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软轿的帘子被放了下来,遮住了叶初夏两人的视线。
舒刚和白云光驾着马分别行在软轿的两旁,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多久,舒刚轻声对两人道:“皇上,已经出了宫。”
卞烨安鼻间发出一个单音,以示知道了。
又过了片刻,卞烨安看着叶初夏道:“我们已经接连修书几封于宁国,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薛玉,宁国一封信未回,还不知准备了什么等着我们。”
闻言,叶初夏微微抿唇,摇了摇头道:“应不会有事,现在我们风头正盛,宁国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们怎样的。”
现在各国都在盯着乔国,消失已久的大平七皇子,突然就从延东冒了出来,还在大战一场之后,成了乔国的皇帝,这么一来,不由得对卞烨安多了些顾忌。
“见机行事。”最终,卞烨安道。
一路上没有多做停留,直往宁国而去。
乔国新皇卞烨安登基未满三天,便高调前往宁国,引得旁国纷纷猜测,这究竟是何用意?
在众目之下,卞烨安一行人抵达了宁国国都,意料之外的,宁国竟派了使臣出城相迎,礼数出奇的周全。
不止叶初夏他们感到诧异,盯着这边情况的邻国,也是惊愕,宁国的目中无人是出了名的,现在对一个根基不稳的小国以礼相待,实在是难以置信。
休整一晚之后,卞烨安和叶初夏被迎进了宫里,随行的侍卫们却被挡在了宫外,仅舒刚和白云光两人被允许随着进了宫。
年龄稍长的太监走在最前头引路,卞烨安和叶初夏紧跟其后,舒刚白云光两人走在最后面,警惕的瞧着四周。
七拐八拐的,却来到了一处偏殿。
卞烨安拧眉看着面前的宫殿,停下了脚步,没有接着往前走,老太监回首,奇怪的道:“乔皇,怎么不走了。”
白云光看了一眼卞烨安,然后语气不善的回:“宁国就是这样待客的?不管怎么说,我们皇上好歹也是一国之主,你们就引我们进偏殿里去?”
闻言,老太监面露为难,苦笑着看着几人,哀求:“乔皇,奴才就是个太监,奉命领路的,吾皇让奴才去哪,奴才就去哪啊。”
若是平时,卞烨安自然不会和他计较,但现在不同平时,说不准此时在哪个角落里,宁国皇帝正观察着他的反应。
叶初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浅笑一声,道:“原来这就是宁国的待客之道,可算是涨了见识,皇上,罢了罢了,偏殿就偏殿吧,何苦为难一个太监。”
话出,老太监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