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鬼鞭也就算了,而这素褡裢里边放的却赫然是一对死人手,崔叔叔绝对不会没看到,可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一句呢?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总之,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我也不由得暗自留了心眼。
虽然是在大白天,但在这荒郊野岭的,四周都是积雪,也是冷的吓人,我们只好用枯草搭了个窝棚,从始至终,崔叔都跟我保持着距离,绝对不会跟我有身体上的接触,似乎一碰到我就会被电到似的。
被电到?
突然,我心念一动,突然想到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只不过是轻轻摸了一下我的脸颊,反应就特别大,似乎是我的身体对他造成了什么伤害。
我身体上如果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了,然而并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刚刚李老太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仔细一想,似乎极有可能,李老太替我剃毛的时候,一直都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可是为什么我毫无察觉,而崔叔的反应却如此之大呢?难不成我俩不一样?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然而这并不是无的放矢。
首先,小槐村附近根本就没有村落,而且那晚一整夜都在下着暴风雪,崔叔是从哪里来的?如何来的?又为什么没有被冻死?
而且,齐彤之所以失踪,我们之所以来到这个鬼气森森的村子,都是在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巧合,所谓的巧合,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罢了。
其次,刚刚崔叔叔出现之前,我分明看到远处野草晃动,被外力分到了两边,绝非人力可为,而我转身的时候,也赫然触碰到了一只毛茸茸的怪物,怎么可能转瞬之间就变成崔叔叔呢?
现在想起来,我撞到的那个东西,似乎正像是一只硕大的黄皮子。
越想,我就觉得越像,到最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在看向他的时候,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贤侄,你没事吧?”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崔叔叔关切的问道。
尽管他的神态很和蔼,但此时在我看来确是说不出的恐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没,没事,只是有些冷!”
尽管我已经尽量克制了,但说话还是有些结巴了起来。
崔叔显然觉察到了什么,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古怪了起来,顿了顿,才问道:“李老太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了?”
崔叔叔的年纪比我要大上很多,经验、阅历自然更多了,我若是撒谎的话,他绝对一眼就能看出来,只好照实说道:“她似乎是说过,让我提防你,还说你这人不简单。”
一边说着,我一边留心他的神色,见他脸上没有异样,我这才松了口气。
哼了一声,崔叔这才说道:“这黄皮子精就喜欢挑拨离间,她之所以让你提防我,就是怕你在我的帮助下,坏了她的好事。”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去做进一步的辩驳,但我分明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几分自负的感觉。
他的确有理由自负,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用自己的鲜血驾驭尸虫的,当晚若不是他露了这一手,说不定到现在我们还被李老太关在地下室中,跟那堆骷髅作伴呢。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索性试探性问道:“我也曾见过义父用一些手段来对付行尸,他跟我说,这些手艺都是十几年前,他去外边拜师学回来的,你说你跟他是拜把子的兄弟,你们的本事该不会也是从同一个人那里学到的吧?”
崔叔叔看了我一眼,随即说道:“那是当然,我们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只是他的本事比我可要大多喽!”
尽管他始终都是笑呵呵的,但我的心中却忍不住一突突,因为他果然是一直都在骗我。
义父的本事是在他十岁那年,小槐村大旱时学回来的,距今至少也有六十多年了,而那个时候,这姓崔的说不定还没出生呢,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这人跟本就不认识我的义父,跟别提什么拜把子兄弟了,显然一切都是他信口胡说的。
当着我的面撒了这么个弥天大谎,他却仍然面不红,气不喘的,我也不禁为他的脸皮之厚感到钦佩,同时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一有机会,就马上摆脱他,跟他在一起多呆一秒,我就多一分威胁。
但是仔细一想,其中还是有疑点,他若是跟我义父素昧平生,为什么一语就能道出义父的外号呢?
老山寨这个外号可并不常见,猜是绝对猜不到的,而且既然素无瓜葛,他冒着风雪去小槐村又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头都大了,更痛苦的是,不管我心中怎样的胡思乱想,脸上却不能有丝毫表现出来,否则一旦让他看出一点端倪,我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了。
眼看时过正午,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崔叔便让我养足精神,晚上说不定会有一场大战。我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睛,却并没有睡觉,而是仔细倾听他那边的动静。
只要他呼噜声一响起,我就会马上溜走。
说也奇怪,他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不但没有呼噜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精神恍惚所以才听错了,可是当我定了定神,却仍然无法听到他的呼吸声,随机将手指递到了他的鼻子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