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不然我就跳下去。”舒凝发出声音,她说的是这一句话,可声音被胶布封住在唇里,发出的声音是呜呜声,曲韦恩只能听到愤怒的呜呜声,加上从车门猛灌进来的风,他就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透过后视镜看着即将追上来的穆厉延,曲韦恩不但没有放缓速度,反而加快了,一面盯着前面的路,一面伸出手去拉舒凝,舒凝却继续往后面挪,车门已经完全大开,她的半个身子已经在外面了,这让他只能稍稍减缓速度,惊惧之下抓住她的腿。
虽听不清她刚才说什么,却能知道到她要干什么,他咆哮道:“你就是死也不跟我走?”
“呜……呜……”她就是死也不会跟曲韦恩走,头进来露在面,裂裂的风如刀刮似的打在脸上,头发也像是要被卷到车底下。
这只能在电影里见到的惊魂一幕,让樱赫感觉心脏都感觉快停止了跳动,他原本庆幸穆厉延这时看不见,却听见身侧的穆厉延几乎站了起来,惊恐咆哮:“舒凝,樱赫给我开快点。”
路面弯弯道道甚多,舒凝半截身子在外,完全像是被拖着走的那种,头发与地面都能擦出火花,眼前片刻清晰时,这一幕让穆厉延心狠狠一揪,恐惧在他的胸膛里蔓延开来。
曲韦恩一只手开着,一只手抓着舒凝的腿,因为车内剧烈颠簸,好几次他差点抓不住,速度自然就降了下来,后面的车眼看着就要追上来,而前面也有两辆警车朝这边过来,两面夹击之下,他睨了舒凝一眼,她腿上的血因为身体呈现半倒的姿势开始往上流,连她的上衣也开始染红了,在这样血流跟剧烈颠簸的情况下,她已经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脸上血色全无,因为疾风脸部变形,他抓着的腿已经渐渐冰冷,心慌之下,他做了一个决定。
两边的车都朝他夹击过来,抓着舒凝腿的手缓缓松开,眸光里的神色复杂,恐惧,决绝,还有一丝残忍。
手完全松开那一刻时,他减了速度,可是又怕被追上,速度没敢减太多,舒凝的身子从车上滚下去时,他闭了闭眼睛,在心底只能抱歉的说一声对不起。
本因失血过多而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舒凝在头先落地传来剧痛时,片刻清醒,被缚着手的她一点躲避能力,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顺着马路滚了几圈,滚过的地方被血拖了长长一条血迹,口腔里一股血腥。
樱赫看见舒凝从车上掉了下来,赶紧刹车,视线抱模糊的穆厉延也是慌急下车,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将舒凝抱在怀里,他模糊的视线里只有血,一片让人心悸的血。
“舒凝,舒凝……”他惊慌失措的将舒凝嘴上的胶布撕开,一股鲜血从她的口腔里溢出,他捧着她后脑勺的手上也是黏糊糊的血。
他没想会演变成这样,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穆厉延的心脏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坚强,能力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厉害。
她冰冷的身体就像是遭遇骤冷温度的水瞬间结冰,然后变成冰刃狠狠地捅进心脏,又痛又凉。
他几乎是踉跄的身子将舒凝抱回车里,冲樱赫咆哮去医院。
因为舒凝忽然从车上掉下来,樱赫刹车的同时警车也停了下来,就这一个空档,曲韦恩的车子已经只能看到车尾了。
曲韦恩将车子一直开一直开,直到后面没人了,他稍稍松懈下来,看着车座上全是舒凝的血,他觉得全身冰冷,烦躁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湿润的眼角落了泪。
舒凝被送去医院,一阵人仰马翻,她失血过多,手术室里不断的输送血袋,穆厉延目光怔怔的盯着手术室,樱赫想起刚才惊魂的一幕,看着他说:“舒凝会没事的,对了,你的眼睛……”
刚才他察觉穆厉延的眼睛好像是能看见了,可现在看,目光还是没有焦距。
穆厉延整个人都耷拉着,没有回答樱赫的话。
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了,舒凝的腿果然是被刺到了大动脉,送进医院时已经开始在流黄色的血水,这就已经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可能,甚至是截肢,就更别说头颅着地带来的危险。
舒凝的情况很糟糕,听说没血了,需要从别的医院调血,穆厉延怒的差点就没把医院给拆了,走廊里是医生护士不断攒动的脚步声也是穆厉延的咆哮声。
血很快从附近的医院调过来,舒父,曲潇潇还有穆家一行人得知消息,匆匆赶到医院,医生拿出手术书让穆厉延签字:“病人失血过多,伤了大动脉,为了保住性命,必须截肢……”
后面说的是什么穆厉延已经听不清楚了,耳边是舒父的哀恸声,舒宝贝撕心裂肺的哭声,曲潇潇,穆娉婷掩嘴隐忍的哭声。
舒父抓着医生的手臂:“我的女儿不能没了腿,人也要,腿也要,求医生一定要保住我女儿的腿。”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人也要,腿也要。
没了腿的舒凝,那就算舒凝醒了,也是要了她的命。
穆厉延怒的一把抓着医生的衣领吼道:“你们如果保不住人,保不住腿,我就把这医院给拆了,快去给我救人。”
警方一直在追辑曲韦恩,而他此时已经回到了郊外的小屋子里,被捆住的闫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门被人推开,看着曲韦恩身上的血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起初她以为是曲韦恩的血,可走近一看知道不是,她心悸的问:“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舒凝?”
没见到曲韦恩将舒凝带回来,闫丹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