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姐喟叹一声:“帆姐是个局外人,也不懂你跟穆总之间的感情如何,只是站在外人的角度,穆总确实是爱你的,但他怎么也是个男人,心里或许是有些介意吧,但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你别因为这事就跟穆总两人怄气。”
这已经不是怄气,是两人之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了。
这顿晚饭舒凝是没有兴致再吃下去,起身拿起包说:“帆姐,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吃饭了,我先回去了。”
帆姐怕舒凝出事,起身担忧道:“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子我不放心。”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舒凝一个人离开了餐馆,帆姐目送着舒凝的背影,微微蹙眉里的鉴定书,她伸手拿出来当场撕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也拿着包离开了餐馆。
从餐馆走出来的舒凝像一缕游魂飘荡在大街上,回忆这些日子与穆厉延的点点滴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泡在了千年醋坛中,慢慢的发酵,酸涩得很,直到鼻尖,直到眼眶。
步子有些虚浮,几乎是踉跄在街道上,忽然手背上一滴,两滴……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泪水,慢慢的,头顶上,衣服都湿透了,下雨了,再来一阵夜风,寒冷刺骨,让她忍不住打了哆嗦,停了脚步微微仰着头,任雨水打在脸上,顺着流进衣服了。
冷,好冷。
她双手抱着自己,缓缓蹲了下来,将头埋在双腿间放肆哭泣。
这行人匆匆的街道,无人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泪流。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放肆的哭,这一场雨,这一场泪,早该来了。
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回到家时,舒凝站在门口,水顺着裤管流到地上,片刻就是一大片水迹。
舒父听见披着衣服出来,见舒凝浑身都湿透了,冷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身子还不断哆嗦着,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你这孩子,下雨了怎么不知道躲一躲啊,你这身子本来就虚,生病了怎么办,赶紧去泡热水澡,爸给你煮碗姜汤,驱驱寒。”
舒凝披着衣服,嘴角勉强车漆一丝笑意:“爸,不用忙了,我没事,泡泡热水澡就好了,你还是去睡觉吧。”
“这哪里成,你赶紧去泡澡,爸去给你煮。”
说着舒父就去厨房里忙活了,看着厨房里为自己忙碌的父亲,舒凝觉得,就算失去了所有,她还个爱自己的父亲,还有可爱的儿子。
舒宝贝已经睡下了,回到房间的舒凝看着儿子的睡颜,心里的悲伤也少了大半,可同时心里也惆怅。
她跟穆厉延走到今日,已没了再继续的可能,命运捉弄,她不知道舒宝贝到底该怎么办。
他是穆家的种,迟早要认祖归宗,可她却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
想着,泪水又在眼眶里泛滥。
心真的好难受。
这一夜,她虽泡了热水澡,喝了姜汤,却还是病倒了,整夜都是迷迷糊糊的,身体滚烫,第二天,喉咙疼痛,连喊句话都难,舒父急得量了温度,39点8度,这温度再高一点,人都要烧傻了。
舒父赶紧打电话将人送去医院,舒宝贝也急的哭了。
舒凝迷迷糊糊之际,拒绝了去医院,现在她很害怕医院,一辈子也不想再踏进去。
舒父拗不过她,只能妥协,下楼去买退烧药。
舒凝意识稍微清醒一点时,已经是傍晚了,缓缓睁开眼睛,舒父跟舒宝贝都守在房间里,还有一个她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穆娉婷。
穆娉婷在这,那穆厉延肯定是知道她高烧了,可他没来。
见舒凝醒了,穆娉婷惊喜的激动道:“舒美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感觉怎么样了?”
“饿不饿?想吃什么,爸给你去做?”舒父也欣喜的看着她,舒宝贝一直拉着她的手。
缓了缓,舒凝张了张干涩的唇:“水,我想喝水。”
“好,我马上给你去倒水。”穆娉婷立马出了房间,没一会儿倒了一杯水进来。
喝了水,舒凝感觉自己好多了,舒父去厨房给她做吃的,这一天没吃东西,她也确实饿。
舒宝贝小脸上还有泪痕,显然是之前哭过了,稚嫩的声音也有点沙哑,喊了一声:“妈咪。”
之前住院对舒宝贝心里还是造成了一点阴影,舒凝发烧,让他很害怕。
舒宝贝眼珠子一直看着她,她拉着舒宝贝的手,知道自己高烧,宝贝肯定担心坏了,笑了笑说:“妈咪没事,宝贝不用担心。”
穆娉婷说:“舒美女,你还真是吓死我了,高烧39点8度,真怕你给烧坏了,怎么都这样了,也不肯去医院。”
“这不是没事了吗。”舒凝说话还是有些有气无力,问道:“你怎么会过来了?是不是你二叔他出什么事了?”
“二叔他好着呢。”提起穆厉延,穆娉婷好像有些微词:“之前他看不见,舒美女拿他当大爷伺候着,现在知道你发烧了,人却不来,真不知道二叔脑子里想什么,说他心冷吧,看见舒美女哭晕了,半夜又会在房间里守着,陪着,说他不冷吧,有些做事方法也太让人气愤了。”
闻言,舒凝心底一惊:“你说什么半夜守着?”
她从来不知道,穆厉延曾在穆家进过她的房间?
穆娉婷纳闷:“你不知道吗?就是那次你在门口睡了过去,二叔半夜心疼的守了一晚上呢。”
穆娉婷的话对于舒凝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水中,那晚她是觉得有人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