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镇南越战越勇,横剑扫退身侧的两名刺客,一抖手中长剑,朝着方才对着他说话的那名为首刺客疾刺而去,这一剑是他坤月剑法中的精绝招式,非要将这人刺得血溅当场不可。
就在此时,他忽然觉得身后风声大作,似乎有数道劲风朝着他后背疾袭而来,其中的一道劲风更是汹涌澎湃,凌厉非常。身前的几名刺客,也在此时向他发动了最为猛烈的攻击,纷纷朝着他杀来。
楚镇南大惊,连忙挥剑疾舞,一连串的“叮当”之声之后,他身前的刺客纷纷跌退,而他也连忙展开身法往右横移,企图躲避来自后方的偷袭。饶是如此,身后的那一道凛冽的剑气仍是紧追不舍,丝毫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噗”的一声,长剑从他左肩贯穿而过,强大的气劲攻入肺腑,他不由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连忙一剑往后回刺。
身后那人偷袭得手,拔出刺入他肩头的长剑,举剑一架,“当”的一声,两剑相交,楚镇南胸中气血又是一阵翻腾,跌跌撞撞地往前扑去。
这些刺客见他负伤,纷纷再次朝他聚拢,将他围了起来。楚镇南一抹嘴角鲜血,冷冷说道:“涂护法,没想到……你居然是主谋。”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刚才对他遽然出剑,令他身负重伤的涂平。
涂平看着沿着剑尖滴滴趟落的鲜血,笑了起来,说道:“不如此,怎能令你负此重伤,成为我等的阶下之囚。”
“枉我一向尊你为山城宿老,你为何……要这样做?”楚镇南怒视着他,带着愤怒和不甘。
涂平冷哼了一声,说道:“少城主,难道你忘了,我是彝人吗?”
楚镇南心中一凛,道:“山城带你不薄,大明待你不薄,你这是……要背叛大明吗?”
涂平突然愤怒起来,说道:“大明朝想要对我的族人赶尽杀绝,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族人被屠戮殆尽,大明朝如此不义,我又何必对这样的朝廷忠心耿耿?”
楚镇南痛苦地吐出一口长气,说道:“奢崇明叛明自立……为乱川南,许多大明治下的彝民百姓都是被其携裹,各大村寨的头领也都盼着大明军队早日将其剿灭,你……你这是为虎作伥!”
涂平闻言怒叫道:“扯几把个毛线,大明朝廷想要诛灭我们彝人,改土归流,有这个想法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倘若他们还是尊我们彝人为地方首领的话,我又何必背叛大明?可如今,他们分明就是要彻底剿灭我们彝人,夺取我们的土地,让那些朝廷流官来治理地方。我身为彝人,如果在这个时候不为宗族出力,便会流下千古骂名。”顿了一顿,一指身后,道,“不光是我,你看山城的彝人兄弟们,有哪个不是这样的想法?”
他身后的那些刺客纷纷解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罩,楚镇南一看之下,果然都是山城里的彝人兄弟,心中一痛,喃喃叹道:“看来是我错了……我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
涂平喝叱道:“你不是错了,你是太自信了,你为人一向自负清高,哪里会考虑到手下的感受?”
楚镇南咬紧下颚,说道:“涂护法,你身为山城宿老,多年来一直为山城和大明效力,当年还……还参与了播州之役,你该明白,大明朝是不会……不会亏待你们的。”他受创的肩头鲜血仍在溢出,内腑的伤势更是越来越严重,但他仍然心存希望,企图劝服这些为山城效命多年的彝人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