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摊贩主的对面,有一座酒楼,临窗有一位穿着华贵客人,目光时不时的盯着这边,他的伪装实在高明,能做到耳听八方,眼观四向,摊贩主和乞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位游手好闲的青年来到摊贩主的摊子面前,询问物品如何买卖。
正如摊贩主经常在这一带摆摊,这位游手好闲的青年也在这条大街上瞎逛,两人虽然不认识,却是混了脸熟。
青年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杂七杂八的物品价格和材质,摊贩主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这已经成为了习惯,青年人最后也不会买,他就是只喜欢问,似乎对一切不懂的事物都很好奇。
青年人在摊贩主那里耽搁了一阵子,又在街道上东窜西荡了一会,走进了酒楼,一眼看到临窗的宾客,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此刻酒楼里宾客并不多,还不到正餐的时间。
青年人吊儿郎当却轻声细语的说道:“东边飞回了鸟儿,北面的狼很快就知道了。”
“叼回来的是好吃食。”华贵的宾客手里捏着酒杯说。
“应该是好吃食。”青年人揣摩道。
“对我们来说却是坏吃食。”华贵宾客冷冷的说道。
青年人道:“熬了这么久也算是奇迹,那边的人手终究是不够,消息不够灵通,只能依靠推测,要是知道一些具体情况才好。”
华贵宾客悠悠的道:“大人不是没有派遣人手,而是一直没有音讯传回来,本来你是最好的人选,大人怕没人在这里负责,所以还是没有派你去。”
青年人道:“我去怕也是差不多,毕竟人生地不熟,又是别人苦心经营的地盘。”
青年人说完起身开始走,有一队宾客进来了,不再适合说悄悄话。华贵宾客放下酒杯,又轻轻拿起,端详了一阵子。
青年人走出酒楼,打量了人流一眼,正准备望东路而去,忽然一位一脸风霜的中年人出现在他的旁边,问:“这位小哥,炼铁大街怎么走。”
“炼铁大街?”炼铁大街离这宰相府可是有不少的路程,这莽夫怎么寻到湘阳大街来了,别怪摸不着门路。
中年人点了点头,他将右手的刀交到拿包的左手,说道:“劳烦指引方向,我不会亏待于你。”
青年人道:“你是外地来的,听口音像是东边东海郡的人。”
“东海郡遭受白巾军的劫掠,生存难以继续,我在王都有一家亲戚,于是,便来投奔,谋求一条生路。”中年人说着一副悲戚样子,甚是可怜。
“哦,”青年人道,“你顺着这条街道走到一个大岔路口,然后往右朝南面一直走,很远的路,我建议你租用一辆马车送你过去。”
中年人面露难色,推却道:“无妨,走路过去熟悉熟悉路也好。”
青年人道:“你按照我说的走到尽头,你能找到炼铁大街的。”
中年人道:“多谢。”中年人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青年人看着中年人渐渐远去,心里琢磨:此人神色冷静,虽然偶有惊色,不过伪装出来,他从东海郡来王都所为何事?
……
高墙,两边都是高墙,中间一条窄窄的长弄,长弄的中间有一小洞门,中年人站在弄口踟蹰了一会,随即缓步而前。
走了似乎有一阵子,中年人才来到小洞门口,走上了洞口的一个台阶,抬起手来敲了敲门,他只敲了两下,第一下很重,第二下却轻了许多,然后,他便放下手,退下台阶,站在长弄上,静静的等待着里面的回应。
或许是里面压根就没人听见,中年人在洞门口等了许久,未见回应,他依旧跨上一个台阶,准备再次敲门,恰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的敲门信号?”
“我从东海郡来,受人所托。”中年人回答。
“东海郡?”门内之人迟疑了一下,将门给拉开,“请进。”
“我来见你们掌事人。”中年人走进去,说道。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门内之人不答反问。
“还好。”中年人道。
门内之人惊讶了一声,不再言语,快步沿着狭窄的走廊走去,走廊很是简陋,除了遮雨顶与立柱,别无他物。
跨过一扇大门之后,金铁交鸣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有不少的距离,但是,声音却很清晰,除了金铁交鸣声还有风箱的声音,这里似乎是一处兵器铸造厂,规模很大。
两人来到一处小厅。
“你先等等,我去请族老。”门内之人说完,转身离去。
沿着后院小道,来到了一处独院,仍然不大,显得局促,独院门窗紧闭,看不见里面任何动静,只是金戈交鸣声削弱了许多。
“族老。”声音透过木门传了进去。
“火枪。”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回应。
火枪回道:“东海郡来了个人,不是我们火月人,他要见族老您。”
“东海郡,他们怎么样了?”族老忧心忡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后,门忽然被打开。
一个穿着火红长跑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他的手是干枯的,经脉浮现,像是风干的木块,脸上皱纹深布,似乎行将就木,可是眼睛含着虚弱的光芒,昭示着他顽强的斗志。
火枪说:“那人说还好。”
族老打开了门,走出了屋内,说到:“三个月前,占卜了一卦,兆头似乎大凶,然而,结局却是大吉,看来卦象是真。”
火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