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拽住儿子的大尾巴,把他倒掉着提溜起来。
“你干嘛?放开我!”晏小扁很生气,抱着他爹的手毫不客气咬了一口。
“你发什么疯?”晏七问。
晏小扁很不耐烦,“我说话你听不懂么?我说了,我要跟我表哥一起去闯荡天下,没心思管你的破事。你跟八姨好好在家生孩子,想生几个生几个,反正我回来全部都会掐死。”
晏七:“……是不是你娘对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不愿意回家?
乖巧懂事的儿子自打来了方壶山就变得疯癫不着调,这地方是水土不好?
晏小扁瞪着他,“关我娘什么事!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别动不动就牵扯到我娘。”
“你表哥愿意么?”肥团子挂在树上,支着四爪看热闹。
都吹了半天山风了,它咋没听到林金宝说,要带着小狐狸去闯荡江湖!
晏小扁睨它,豪气万丈,“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儿,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林金宝一记风刀挥过去,砍断了绑在肥团子身上的草绳,“我们走。”
肥团子晃着身体稳稳落在山石上,对晏小扁哈哈大笑,“小狐狸再见,好好跟着你后娘
晏小扁眼看他们两个眨眼间跑远了,不由得大急,“——表哥,肥团!”
晏七面无表情把他抓到怀里,啪啪在屁.股上揍了两下,“老老实实跟我回家,再出幺蛾子,回去打板子!”
晏小扁倏然间变成一只紫瞳孔的小狐狸,从他爹怀里像是一团流水似的流了下来,顺便还用爪子在他手上捞了一把,留下三道触目的血痕。
混蛋晏七!有了新媳妇就忘了儿子!
活该挠你!
小狐狸踩着山风往林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嚷嚷着,“表哥,表哥,等等我呀!”
。
方壶山,流云亭。
每一个经常来往方壶山的人对流云亭都不会陌生。
虽然方壶山脚下也有个山门,但那只是个摆设。
在这个出行基本靠飞的玄幻世界里,空中停机坪比山门实用多了,流云亭就是停机坪。
亭外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足够同时停下十几只大鸟。
方壶山的山主,白家的老爷子正站在流云亭外,依依不舍与人送别。
“也不知道亲家喜欢什么。这个乾坤袋里装了二十坛美酒,二十个仙桃,还有各属性宝石一百块,灵珠一百颗,仙草奇花各一百,略微薄礼,暂表心意,希望亲家不要嫌弃。”
如意夫人在旁边笑吟吟补充:
“算不得聘礼,只是一点小心意。姑爷回家去,看看亲家喜欢什么,下次让小五带过去。”
林果盯着流云亭外一颗长了青苔的大石头发呆。
沈湜牵着她的手,微笑接过白老爷子的礼物,“让祖父费心了。”
每次他一叫祖父,白老爷子就觉得飘飘然。
自己,跟神芜,也算是扯上亲戚了?整个方壶山的辈分,蹭蹭蹭不知高了多少阶!
小五这个女婿选的极好!
虽然高兴,面子上还是要端住的。
一边叮嘱沈湜。
“赶紧回去跟你家长辈定好吉日,快点来迎娶小五。嗯,祖父我最多能等到下个月。下个月你们不来娶亲,我就把小五塞到花轿里,亲自送到你们无为剑居。”
一边叮嘱林果。
“虽然现在还没到吉日,但生孩子这样的大事可不能拉下,早怀了早生下,祖父替你们养着云云”。
他无论说什么,沈湜都摆出微笑倾听的样子,时不时点头附和,爷孙两人的对话,外人看来甚是融洽。
距离流云亭十几丈之外的垂柳树下,站着一对璧人。
流云从白清身边流过,她衣裙素白,一头沉沉乌发仅用一根白玉钗随意挽起,眼眸明净,容颜清冷绝美。
像是从云间落下来的仙子,不食五谷,冰清玉洁。
他们也是要离开的,只是白老爷子眼中只有林果沈湜这一对,昔日对待晏七的热情,加倍放在了沈湜身上,把自己另外一个孙女无视成了一根草。
只听得白清歉意道:“都怪我,害得七哥被冷落了。”
“你又胡说,这怎么能怪你?祖父的高兴,我都知道,我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女子仰头看他,清澈的眼眸中尽是感激,“七哥,你真好。”
白衣男人拍拍她的手,看向流云亭边,没再说话。
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了。他们,也该走了。
这时候晏七并不想跟沈湜照面。
“七哥,你有没有觉得,五姐跟之前不一样了?”
她这么一说,晏七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流云亭外那抹淡粉衣裙上。
那女子正皱着眉头训斥一只贪吃肥猫。
隔得远,也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肥猫吃完最后一口小鱼干,晃着脑袋,很赖皮地抱住女子的脚,大尾巴在半空讨好地摇晃着。
自己的儿子晏小扁,则抱着那女子的另一只脚,咯咯笑着晃来晃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朝自己的方向看一眼。
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人在这里。
与不久之前那种,就算隔着刀山火海也要冲过来见他,口口声声哭诉着婚约之盟的可怕热情相比,显得安静了许多。
晏七收回视线,冷漠甩袖,“管她做什么。她现在是什么样,与我们并没关系。”
白清笑起来,嗔道:“七哥你真是,五姐好歹是小扁的娘亲,难道你要一直当她是洪水猛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