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管家低头站着,心里很不高兴。
虽然是管家,他却是友情帮忙的,迄今为止四年多来从没拿过工钱。所以颜倾颜临走之前接手府上账目时,请他入座,他毫不客气的坐下了。
可是她走了之后,三夫人从没还给他这个待遇。只不过两人一般交集不多。
今儿让他有点难堪。
颜倾颜就奇了怪了。下人主子?那也要看谁。她听公主奶奶说起过司马管家的事儿,她都很尊重他。
再说了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为沐府操劳,怎么说都得给他最起码的体桖。
这个三夫人,难道忘了以前沐府落难时流落在外的遭遇了?听说她也曾被人不齿过。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亲自起身扶着司马管家入座,坐好。才重新回到自己的的座位,拿起账本:“三婶,六个月的账目看起来不少。我们慢慢对。”
“三婶,这笔账似乎不对吧?”
颜倾颜一笔一笔的对,已经发现了很多不对的地方。府上管事儿的是三婶刘氏,碍于情面,她又是长辈,本想不大的就过去算了,可是错的实在有点离谱。
府上的账,管家管钱,当家之人做主的。也就是管事儿的将需要的数目用项计划出来,由管家去派放去具体做。
她看到府上的主子每个月的开销倒是按照她走前定下的数目发放的。但是丫鬟仆妇小厮家人的月例相对减少了一半,东厨那边的账目比以前增加了几乎一半、也就是说下人们的工资降了一半,伙食高了一倍。
平白无故的怎么能将下人工资降低一半,古代的下人们身份卑微,人格低贱,做事儿都尽心尽力的,就这么点工资还要降。这资本家当的也太可恶了吧,这叫残酷剥削。
还有物价再膨胀也不可能半年时间涨一倍吧。给下人们发一半的工钱,却将伙食抬得这么高。
这不是在挑战她的智力么?她才是沐府少夫人,当家主母,管事儿的是她。三婶只是个代班的,账本以后还要拿给公主看的。
司马管家明显的在开脱自己,他深深低头小声说:“这都是按照三夫人的吩咐做的。”
声音很小,很无奈。里面一定有猫腻,大猫腻。
三夫人的吩咐?就算是三夫人的吩咐,怎么可以让府上一百多个下人的工钱减少一半。厨房的开支增加一半。
她抬起头问:“司马大叔,今年是灾年么?银子不值钱了?”
司马管家迷惑的说:“没听说哪里受灾啊。哦,好像是说西疆那边收成不好。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至于银子,少夫人说笑了,银子怎么能不值钱呢,银子就是钱啊。
不是灾年,银子贬值,下人的工资怎么可以不增反减?就算物价上涨,那厨房也不可能增加一半的费用啊?难不成粮油菜涨了一倍?应该不会啊?民为食为天,那样的话,百姓还不都造反了。可是他们一路回来,看到的可全都是繁荣昌盛,安定团结。
“三婶?”
既是三夫人的吩咐,听听她的解释。
刘氏的脸一红,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管了六个月的帐,她确实已经为自己赚了不少的私房钱,比几年的零用钱还多很多。
她以前从没当过家,听四夫人说这样可以。说是账目也就是随手一写,没有人会认真仔细去看的。这么大的沐府,那么多的下人,每人身上扣一半,也会有很多。想她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侄女,为了以后能活得好,多挣钱才是根本。
前两个月试了试。那些下人们被她连哄带骗,都不敢吱声,敢怒不敢言的。便同四夫人一起,用夫人的权威,克扣了工钱,又将厨房的开销加了一半,还威胁司马管家不许上报公主。
自从沐寒风走了,公主一直身体欠佳。风湿病更加爱严重,几乎足不出户,。
司马管家不敢为了这事儿给她添麻烦。可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自然是按照规矩将下人们实际得到的月例记在帐上。
而三夫人自己没管过帐,只是自己记账的时候还是按照以前的数目。
她也从司马管家那里拿来了下人以前的工钱,厨房加倍的伙食费。。
这就变成了两个帐,
这些克扣出来多报的银子便全都进了三夫人四夫人的腰包。司马管家心里很清楚,却不敢说出来。毕竟人家是主子,他只负责管理。
“少夫人,我们家给那些下人的工钱太高了?比皇宫还高呢?少一半正好。还有,我们怎么说也是国公府,伙食的改善,再说了公主身体不好,还不得经常买些稀罕的药材啊。那些红白事儿,都得打发。哎。可操碎了你三婶的心呢。总之,这六个月的帐都在这儿了。你慢慢看。三婶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刘氏说完起身先走了。
她自己拿了回扣,克扣了下人的钱,有点害怕颜倾颜查出来。心里有鬼,又怕颜倾颜追问答不上来露馅。还是早早离开。回去赶快找四夫人商量商量。她主意多。、、
只是她原以为这个少夫人也就是会过日子,就是民间说的节省,不会懂这么多的。才敢那么大胆的。
没想到这个少夫人这么厉害,那眼睛简直是太毒辣了。这么快就被她看出了端倪。
、好处两人拿了,万一出事儿不能自己扛着。、
这就想走?颜倾颜微微蹙了蹙眉。随即释然。也好,走便走。有账本在手,只需确认克扣的钱被她贪。就得让她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