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醉香楼的时候均有些气馁,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却突然之间断了所有线索,就像有双眼睛在背地里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并随时作出相应调整,让人毫无头绪。
“小宝,你说怎么会这么巧蓝楹和春桃就都不在了呢?她们一个离开一个意外身亡,这和透露你身份信息的事,到底有没有关联?”
钱小宝垂首细想了一阵儿,回道:“以堂兄的为人,定然不会刻意相欺,因此消息来源必是春桃无疑。”
“难道因为无意中泄露了你的身份之谜,她才被人暗杀了?”
钱小宝听到这里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顿了一下后,转身面向欧阳兮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欧阳兮面向她张口无声问道。
钱小宝并未答话,单手抓住她手腕,飞快的转向旁边窄巷,之后脚下轻踩墙壁一个借力带着欧阳兮跃上了墙头。
片刻之后,一个衣着朴素做丫鬟打扮的女孩儿出现在巷口,她面上有股难掩的困惑之色,左右四处打量一番后,还是犹豫着走了过来。
“奇怪,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那女孩儿边走边小声嘀咕着,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人。
巷子不大,几乎一眼便能望到尽头,但女孩儿依然不死心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确定无人之后才失望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钱小宝就在这时抱着欧阳兮轻飘飘落下来堵在了她面前。
“呀!”突然从天而降的两个人把这女孩吓得不轻,惊呼一声的同时不由自主便退到了墙根处。
钱小宝盯着她的脸瞧了半响:虽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但却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她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跟着我们?”
女孩儿像是吓得不轻,拍着胸脯喘了半天粗气才让急速跳动的心脏平静下去。
“你……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这句明显是指责的话一出,钱小宝却是毫无预警地笑出了声:“你偷偷跟着我们难道还有理了?竟敢出口埋怨。”
女孩儿闻言瞬间红了脸庞:“我不是有意跟着你们的,只是……只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钱小宝听完这话,双手背在身后围着她转了一圈,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醉香楼的人?”
“嗯嗯。”那女孩儿点头如捣蒜:“我叫夏果,是金樱姐姐的使唤丫头。”
怪不得方才第一眼见到时便觉得熟悉,这醉香楼的丫鬟侍女们一贯都是这样的穿着打扮。
“我与金樱并无太多交集,你……”
钱小宝话未说完便被夏果急急摆手打断:“不是她,是关于蓝楹姐姐和春桃的。”
“蓝楹?”钱小宝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响,一边在心中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一边状似无意问道:“你不是金樱的丫头吗?何以会知道蓝楹的事?”
却不想这话一出,却立时便让夏果红了眼眶。
钱小宝向来是看不得女孩儿哭的,更别说是被自己惹哭,她一时愣在原地没了主意,不知是该接着问话,还是先递条手帕给人擦眼泪。
好在那女孩儿也没过多的浪费时间,一边抽泣一边低声说道:“春桃的死一定不是意外……肯定……肯定是被那些人害的,我知道。”
“哪些人?”钱小宝一针见血问道。
夏果伸手胡乱地抹了下眼泪,继续说道:“蓝楹姐姐走的前几天,春桃心事重重的来找我,说自己不该一时贪财去帮她主子散布那些消息,还给了我一大笔银子,托我带回乡交给她父母。”
“你们是同乡?”
“嗯。”夏果点了点头,虽止住了眼泪,但刚刚哭过的眼眶依然红肿,说话带着股特有的鼻音:“说完这话没几天,她就死了。”
钱小宝拧眉问道:“当日她可还说了别的?”
夏果摇了摇头:“之后的几日我就没怎么见过她,直到……直到蓝楹姐姐走的那天,我随着我主子过去同她告别,却在楼梯口看到春桃一脸慌张的从楼上下来,当时也不方便问,我原想明日再过去找她,却不想……她当晚就意外身亡了……”
说到伤心处,夏果抽抽搭搭地,眼瞅着又要哭开,钱小宝急忙开口支开话题:“你说蓝楹走的当日,你去过她房中?”
“嗯。”
“那你可见到了将她接走的那人?”
夏果道:“见到了。”
钱小宝又问:“你可认得?是不是蓝楹之前的恩客?”
夏果想都未想便开口回道:“不认得。”之后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说:“之前也并未见过。”
听到这里,钱小宝心中对事情的经过也大概有了一些认知:春桃奉蓝楹之命四下散布对自己不利的消息,之后又趁她们尚未回到永山县前匆忙离去,并将余下唯一知情之人果断灭口。
这样看来,蓝楹的身份绝不像她之前表现出的那么简单。但钱小宝的身份若真被揭发,钱府之内必定会大乱,奶奶会不会因此被气出个好歹来先不说,二叔一脉必定会咬住她是女儿身这点不放,在府内掀起不小的风浪,届时她也会被赶下当家人的位子。
如果只是失去财产的继承权也倒还好,但若她奶奶因此有了些什么差池,她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这一切,又于蓝楹有何好处?她费尽心思,在醉香楼隐瞒身份好几载,难道就为了搅得自己家破人亡?
钱小宝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了这样一号人物,但若是为人办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