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宝浑浑噩噩地起身下床,行至储物箱前,随手捡出摆在最上面的外衫套上,又坐在桌前对着铜镜看一眼自己苍白憔悴的脸,自嘲一笑,喃喃叹道:“钱小宝啊钱小宝,想你惯来自负fēng_liú,不曾想今日却落得个被人无情惨拒的下场,真是可叹,可笑!”
呆愣了片刻后,这才对镜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拿起木梳理顺乌发,三两下在头顶绾好,继而转头望向一旁托盘上的早饭又发起了呆。
怎么?这算是那什么所谓 “yī_yè_qíng”的补偿吗?呵呵,真是难得她也会有如此体贴的时候,春宵一刻换来这刹那温柔,想想倒也值了。这样想着,起身行至窗前水盆旁,简单将手脸清洁一番后,复又坐回桌前,随手端起了面前尚冒着热气的清粥。
边吃边顺便梳理一下烦乱的思绪,说起来,似乎从两人开始“配对”起,便一直都是自己在强迫于她,虽说成婚后相处也算融洽,但好似一直都未曾探究过那人真正的想法。而昨夜之事,若真要细究起来,源头似乎也还是在自己这里,若不是当初骗她说是醒酒药,自己也不会落得个“自食其果”的下场。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今世上有哪个正常人出门会想着带上一瓶“解酒药”,这思路也是过于奇特了吧?
这样想着,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竟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其实,若不带任何主观情绪来看此事,欧阳兮也并非是不负责任之人。否则她也不用去而复返,更不用大方承认昨夜之事,以此便能看出她心中并无推诿之意。事情的发生太过突然,自己尚且始料未及,想必她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吧?若是彼此无意,难道真的要因为失了贞操这样荒诞不羁的理由强行在一起吗?
钱小宝手中调羹舀起最后一勺粥放入口中,随后将空碗放回桌上,轻叹一声,心中喃喃自语道:唉,事已至此,多想亦无益,还是顺其自然吧!
一楼隐约传来敲门声,随后便是欧阳兮的说话声:“阿四,你是有事来找小宝吗?”
钱小宝低头随意整理了下衣衫,翩然起身下楼去了。行至楼梯拐角,便看到正准备上楼的欧阳兮,两人均抬头注视对方片刻,随后钱小宝便先行移开了视线,欧阳兮轻咳一声转身走下楼梯为她让开了路。
钱小宝刚刚走到桌前坐下,欧阳兮早已斟好一杯茶递到她手边,见她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也只得略显尴尬地放在一旁,自己解围般说道:“呃……既然你们有事要说,那我就先出去吧。”说完看了钱小宝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待她身影消失,钱小宝这才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一口,问道:“阿四,有什么事?”
钱四闻言低头答道:“回少爷,钱二有消息传来。”
“哦?”钱小宝眉头微挑:“不是前几日才传来过吗?算算时间,我们回传给她的消息怕是也才刚刚收到,何以就又传了新的过来,是否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钱四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传话的竹筒,双手托着递到钱小宝面前道:“少爷看了便知。”
钱小宝接过竹筒取出纸条,三两下将消息扫视完,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钱四见状上前一步问道:“少爷,可是有事发生?”
钱小宝点了点头,将纸条交回给钱四:“你自己看。”
钱四接过纸条看完,随后捏成团状至于掌心一握,再次张开之时,那纸条却早已成了一堆粉末。随手一挥让粉末飘到窗外后,他躬身向前问道:“以少爷之见,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钱小宝低头垂思片刻后道:“钱二信中所提之事可大可小,为今之计,理应先去京城查探一番。”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复又开口问道:“关于王大人之死,今日可曾有什么进展?”
钱四摇了摇头:“根据我们的探子得到的消息来看,官府似是有意要将消息封锁,外界至今尚不知王知府遇害之事。”
“官府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钱四回道:“昨日附近河西州的知府已经前来暂时接管了王知府的所有事务,那河西州的知府还派人封锁了福寿村庄园,至于王知府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尚不可知。”
钱小宝闻言面露疑色:“王知府被害的消息即使快马加鞭传到京城也需两日吧?何以那河西州的知府只过了一日便已经接到任命前来接替?”
“此事属下也觉费解,这善后之事处理得如此有条不紊,倒像是事前便已经安排好的。”
事前安排好?是了,王昌牧死后留下的那个“皇”字,不正是指证害他之人是皇家的吗?既是皇室中人,那这些事情便很好解释了,只是,他小小一个知府,何以会触及到皇家的利益,还因此被灭了口?难道……钱小宝想到此处突然抬头望着钱四问道:“阿四,之前从王昌牧别院内找到的那套模具你是否保存好了?”
“少爷放心,属下已经妥善保存好,定无差池。”
钱小宝点点头:“那东西说不定会是一个关键性的证据,或许和京城中正发生的事也逃不了干系。”想了想又吩咐道:“江州之事已然告一段落,京城那边我怕阿二一人也应付不来,你即刻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儿用过午饭,我们就出发前去京城与她会和。”
钱四点头应下,转身欲走,钱小宝却又问道:“对了,阿三是否已经回来?”
“尚未回来,我们是否需要多留一日等他?”
钱小宝想了想说道:“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