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凸着,横亘在两人之间,上身又下意识地往后倒,是以墨恩身子探得很下来,才触到了她的唇。
李慕儿本能地伸手压在他胸口要推开他,可还没等她使出力气,对方就已经自觉离开。
快的让她误以为这个亲吻只是她的幻觉。
不不不,连吻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唇与唇不小心碰撞了一下。
快的她想伸出手呼他一巴掌的理由都没有了。
墨恩看着她呆滞的表情,心中又似小孩子家家初次偷吃糖时的暗喜,又有不可置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举动的尴尬,又藏着不甘仅此而已的失落。忙故作镇定道:“会帮你的。”
李慕儿不敢说话,咽了咽口水,只是手上终于用力推开了他。
然后背过身去看着自己没有鞋子穿的脚背,深深地吸气呼气,冷静下来了才拒绝道:
“别别别,你千万别帮我了。我他,妈还不起。”
墨恩突然笑出声儿来。
李慕儿回身,看到他笑得开怀的样子,不知不觉失了神。
虽然才见过没几面,可印象中他总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卸下心防,放松戒备的样子。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还是这样畅快地笑。
果然是笑起来好看。
李慕儿怒意惧意各自去了三分,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墨恩挥了挥手,“喂,你平时说话也这样吗?”
“怎样?”李慕儿扬着眉毛问。
墨恩憋笑:“就他,妈这样。”
原来是笑她骂脏话。
李慕儿抿抿嘴,自己也觉得奇怪,虽然从前她说话也曾无所顾忌直来直往,却真不是这种风格。
这只能解释为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李慕儿这样想着,就真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墨恩不禁又笑了两声,点点头道:“嗯,还真是近‘墨’者黑。”
李慕儿并没有听懂,只知道不该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便又伸手去开门。
这回墨恩倒是没拦她,只问了一句:“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李慕儿脚步顿住,是啊,半夜三更的,这是在哪里呢?她还光着脚丫子,怎么走回去?
硬着头皮收回迈出去的腿,关了门倚靠在门上,她索性双手抱胸厚着脸皮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今晚还是不要回去的好。你想想看,你跟嬷嬷说了那样严重的话,而我彻夜不归,嬷嬷一定会着急坏了。嗯,我得心狠一狠,先急她一急,等我回去的时候,她就不舍得再对我们下手了。”
“哟,脑子倒还清楚。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墨恩同样双手抱胸,成心想逗逗她。
“这肯定是你进京投宿的客栈,也不差我一间房。你再去给我开一间,我回头还你钱,行了吧?”
墨恩摇摇头,“不行。”
地上的凉意却已经让李慕儿瘆的慌,她边问:“为什么不行?”边忍不住用一只脚去踩另一只脚取暖。
墨恩这才发现自己的粗心,她不哭不闹,他就忘记了她刚刚经历了些什么痛苦,还在这里和她耍嘴皮子。
这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了她,就会思甜不忆苦。
“你睡这里。”墨恩走近她几步欲抱她上床躺好,想了想又作罢,只指了指床示意,“脏死了。”
李慕儿一点不客气,抱了肚子到床上坐下,拿手掸了掸脚底,利索地钻进了被窝。
好累啊。
静下来了才会发现,这一晚上过得,实在令她身心俱疲。
眼皮重重的,李慕儿知道自己一定很快就能入睡,只是不清楚,这一觉睡醒,日子又该怎么过?
墨恩见她很快没了反应,也不愿再过去吵扰,轻轻开门去了楼下,一面也在思考,怎样保她平安生下孩子。
…………………………
李慕儿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
床边放了整齐的女装,床下甚至有双新的女鞋。李慕儿有些意外,赶紧把自己收拾妥当,想去同他致谢道别。
刚走出门口,墨恩就从隔壁房间出来,两人正好碰上。墨恩随意瞄了一眼李慕儿,她穿着他随手买的一件姜黄色交领布衫,系在马面裙里,虽朴实无华,倒也清雅。
见墨恩又恢复了冷漠不语的态度,李慕儿撇撇嘴,又说了句谢谢,并表明了去意。
墨恩点点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色,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饿吗?”
李慕儿当然很饿,胃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力气。
她不答话,墨恩口气反倒柔软了下来,“先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去。顺便再警告一下你嬷嬷。”
“好吧,”两人并肩往客栈共营的酒楼而行,李慕儿实在对他有所改观,感激不尽,“你这算不算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墨恩又不说话,李慕儿叹了口气,道:“你说你会帮我,顺利生下孩子,我可以相信你吗?等你想到办法,还来老地方找我,可好?”
“好。”
李慕儿放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不会骗她,他一定能保她们母子平安。
“这里是我在京城落脚的地方,那个房间我已经包下。如果你再有危险,就逃到这里来。我马上又要回去,还是那句话,你自求多福吧。”
难得墨恩说了这么多话,李慕儿很给面子的使劲点点头,想再说谢,又觉得矫情,便笑了笑往前继续走去。
客栈其实是在酒楼的后院,走过一条长廊,两人便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