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平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仲师道看了一眼道:“昨夜应当是六师弟当值,只是我昨日日落时分一时兴起把六师弟拉到我屋里饮酒……”仲师道听到此言面色惨白接口道:“惭愧,不想我不胜酒力竟醉倒在四师兄房内,一时失职竟酿成如此大祸,真是罪过!”
张白桥道:“就算六师兄昨夜不在,那看守山门的不是还有两名庄丁么,把他们找来问问也是可以的。”
秦尊冷笑道:“八师弟要找那两名庄丁吗?那可有些难。因为他们二人也都身中落花掌,死在了山门石阶处。他徐云既然已经使出了落花掌露了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守门庄丁杀害,造成外人入庄的假象,真是做的好局!八师弟认为不是徐云做的,那么武林中除了云庄弟子究竟还有谁会使落花掌呢?秦某实在是孤陋寡闻,能否烦请八师弟告诉我呢?”
“这……”张白桥哑口无言。这个连徐云、老常等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一个少年人又怎能答得出呢?
张夫人拭泪对跪在身旁的徐云轻声道:“云儿,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徐云略微替死去的张方洲拢了拢乱发道:“师娘,先让人把师父抬回庄里吧,总不能让他一直躺在这,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好。”张夫人搂住在一旁已哭成泪人的张雨婷起身道。
徐云起身向人群望去,见老常站在最外围,便高声道:“老常,你找几个人把老爷抬回庄里,另外还要快些命人准备丧事诸类事宜,该通知的武林同道都要通知到,万万不能出了差错。师父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葬礼一定要搞得风风光光,千万不能丢了他的脸面。”徐云只字不提他被怀疑是凶手一事,似乎青石台上秦尊、张白桥等人之间的争论与他毫无干系。
老常这时才开口道:“好了,各位少爷,要争论咱们一会儿再说,咱总不能让老爷在这横躺着吹冷风吧?来来来,过来几个人把老爷抬回去!其余的人赶快忙活起来,庄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言罢他便拄着拐杖带头向庄子走去,边走还边叹气道:“唉,都已经腊月了,马上就是新年,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哪个天杀的造的孽啊!”
两个庄丁找了块木板,将张方洲遗体抬回云庄,张夫人沈静和女儿张雨婷两人哭哭啼啼地跟在后头。青石台上众多的庄丁杂役也都心情沉重地各自散开去忙手中活计,唯留下徐云、秦尊等师兄弟六人。
徐云见秦尊怒视自己便道:“如何?”
秦尊盯着徐云道:“我可不会像师娘那般信任你,师傅被害一定与你有关!”
徐云苦笑道:“无妨,若换成我是你,我也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毕竟会落花掌的人不多,这一记落花掌几乎就已经是在向世人宣告我就是凶手。”
秦尊拔剑在手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是不想给自己开脱了。”
徐云道:“谁是凶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绝对不是凶手,我也就不需要为自己开脱,因为昨晚我一直都在竹林小径。”
宁不平拔剑道:“谁信呢?”
“我信!”张白桥也拔剑出鞘道。
徐云按住张白桥手中长剑道:“白桥,收剑。你上山是来习武学艺,不是来和师兄打架斗殴的。”
秦尊冷冷一笑道:“你不用在那里指桑骂槐,今日我们就要替师父清理门户,出招吧!”言罢秦尊和宁不平便已挺剑而上,直奔徐云周身要害而去。
这两剑来得极快,可徐云却纹丝不动。只听“当啷”、“当啷”两声,秦尊与宁不平手中之剑已断为两截掉落在地,至于徐云何时出手,众人却都没看清。秦尊与宁不平瞧着手中断剑大吃一惊,都向后退了几步,恐惧地看着徐云。
徐云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莫要再斗了。我说过我不是凶手,别再逼我出手了。”
秦尊见周昆、仲师道二人都无意与徐云动手,啐了一口,将手中断剑一扔离开青石台。宁不平见秦尊离开便也一语不发地跟着走开,神情甚为懊恼。
张白桥见二人离开,便问徐云道:“大师兄,接下来该怎么办,去找凶手吗?”
徐云颔首道:“是,我打算下山走一遭。”
周昆道:“大师兄,我陪你一起去!”张白桥点头道:“对,我也陪你去!”
徐云看着二人道:“要不了多久,师父的死讯便会在江湖上传开,而那时我会成为很多人心中认定的凶手。你二人跟在我身边,对你二人有害无益。你们留在山上便好,我自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待,也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仲师道在一旁突然说道:“大师兄,昨日我在四师兄那里本想着喝几杯酒后就去山门当值,不想竟然会醉倒在他房里……我实在是对不住师父,也对不住你,如果你不是凶手的话,我本可以向大家说明的,可是我……”
徐云拍了拍仲师道肩膀道:“幸亏你昨夜没在山门把守,要不然你现在怕是也已身中落花掌死于山门。你本不是贪杯之人却会在昨日喝醉,想必是老天让你逃过此劫,切莫自责。”
言罢,徐云向三人抱拳道:“好了,你们回庄吧,我现在就下山去。请你们替我转告师娘,就说我徐云不找到杀害师父的凶手,誓不还山。”
周昆、仲师道和张白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