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周宁同意帮忙了,放下最后一丝芥蒂的张琦宗将自己的半魂半魄扭扭捏捏的藏进了周宁的鬼蜮之中。
“怪不得哪哪儿都找不着你。”周宁意外的说道:“你这半点魂魄上居然没有沾染到一丝的鬼气!”
完完全全是最纯净的灵魂状态,几乎就是透明的,无论是肉眼还是神识,都极难发现他的存在。
张琦宗那半丝魂魄一进到鬼蜮里便栖息到了红莲的叶子上。和其他鬼怪不一样,业火对他不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将其温养的更加清晰了。
“主要还是有仙晶的滋养。要是没有这仙晶,你可能都无法看到我。”他抱着一小块幽冥仙晶,惬意的说道:“老龙真是富裕啊。如今这下界,只怕也就是他才能拿出这么多的仙晶来了。”
集魂幡和结魄灯收集魂魄的速度是很慢的。慢到你可能盯着它一年,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从他被害到现在,不过短短十余年,能将他的魂魄补到手指粗细,已经算是快的了。
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张琦明的密切关注下躲过一劫。
如今他暂且安全了,又有了敖英给出的大量仙晶的滋养,他自己就能将缺失的魂魄慢慢补回来。
周宁的鬼蜮内鬼气浓稠,一直都是雾蒙蒙的样子。因为进阶鬼王,温养业火红莲的灵泉也扩大不少,蜿蜒的在王二建造的小村落里穿过。
十年过去,红莲又分出了无数的枝干,将一小片湖面挤得满满当当的。
莲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若是角度找的好,看着就跟钻石一样能够折射出无比绚丽的光彩。
偶尔有红莲绽放时,花蕊会同时突出幽幽的红色火焰,和带着金线的粉色花瓣交相映衬,竟能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以前忘忧馆那里的灵泉内,长满了莲花。每到月圆之夜,绚丽的业火能将月亮的光辉都给掩盖下去。我和婉婉坐在忘忧馆内赏月看莲,不知道有多悠闲自在。”张琦宗感叹道:“如今人去楼空,莲花也都被挖干净了,再也不能复制当年的盛景了。”
如果不是张琦明,他如今还能过着悠闲惬意的日子。可他又怪不了张琦明,只因对方早已不是原装货。
可他又认不出原装货是谁!所以如今想找个人来仇恨一下都不行。
“婉婉是谁?是龟龟的母亲吗?”周宁问道。
张琦宗有那么一瞬间失语了。半晌后,他不答反问道:“龟龟……她长什么样?”
周宁冷哼了一声:“原来你压根不确定自己还有个女儿流落在外?”
这男人到底有过多少女人啊!
瞧着迷茫的模样,怕是根本想不出来龟龟的母亲是谁了。
张琦宗老老实实的回道:“仰慕我的女子多不胜数。怀了身孕的却很少。只是记忆里,我从未有过女儿,想来她的母亲并未将有孕的消息告知与我。看你身上竟还流着妖族的血脉,想来那女子也该是哪个妖族吧。哎,佳人已逝,而我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真是……罪过啊!”
一想到有个爱慕自己的女子独自怀孕生女,然后香消玉殒的场景,他就觉得心都要碎了。
周宁听了对方落寞痴情的话语,感觉有些不高兴。可究竟为什么不高兴,他也搞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龟龟的母亲死了?”他讥诮的说道:“说不定人家早就二嫁,并且生儿育女,活的正滋润呢!”
你凭啥就认为人家离开你后就一定过得很辛苦呢。
就凭你脸大吗?
张琦宗却道:“怎么可能呢。能和我有过感情的女子都是善良又美好的。她那么善良,又怎么忍心将女儿扔在放逐之地不管?”
而且一扔就是两万年。就算她自己没有那本事去救人,也可以来找他啊。
可是对方愣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那就只有两种结果了。要么跟龟龟一样,被囚禁了;要么就是死了。
但他更倾向于对方已经死了。
原因同上,善良又美好的女子怎会触怒旁人,叫对方非得将其囚禁起来呢?
谁舍得将她囚禁起来?
周宁听了,只觉得张琦宗不愧是个情种,这随随便便一脑补都是如此的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有些看不惯对方的言行,便玩味的说道:“说不定那女子见你有了新欢,气愤难平,迁怒与孩子后索性就不管了。”
他最讨厌这种只管自己fēng_liú快活,却不为下一代考虑的渣爹渣娘了。他还记得自己初中时,爱慕过一个学霸,但是那学霸的父母双双出轨,离婚后又不管自己女儿。结果学霸变成了学渣,最后竟然混成了抽烟喝酒打群架的小太妹!
哎!可怜他最初的暗恋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摧毁了一个女孩美丽灿烂的人生,却不用受到任何的惩罚。这种事情,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可怕。
张琦宗不过是受了十来年的苦,龟龟却足足被囚禁了两万多年。当她在吃苦受罪时,她的父亲正和别的女子看花赏月,惬意非凡。
张琦宗是个风花雪月,浪漫懒散的人。哪里能接受周宁给出的这种残酷的猜想,所以他表示拒绝相信。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她肯定是死了。”
周宁便笑嘻嘻的:“那你可真狠心,宁可相信她死了,也不愿相信她还活着。”
张琦宗被周宁这么一堵,竟然又纠结起来:到底是宁愿对方为自己守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