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添接了一个电话,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掉了。留下满心惆怅的王莎跟常玟抱怨,“瞧见了吗?这就是老总,一个电话就推了饭局。这是不是有点那个啥了?”
常玟闷头闷脑听她发了一通牢骚,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有心绕过去,偏偏王莎不依不饶使性子,磕着劲儿拿眼波子瞪她,瞪的她心神不定、脑电波紊乱。常玟也不好嗯哪的糊弄了。既然不能明白,那就问呗,不知者不耻下问嘛,“那个啥了?”
“朝三暮四,反复无常啊!怪不得肥头大耳的跟个暴发户似的,原来是食言而肥哎。”
面对王莎有理有据的分析,常玟能做的只是无语。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无话可说。
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真搞不懂王莎于这件事上咋就那么大的反响呢?怎么瞧着那股热乎劲儿就像是剧里看的那些起义军的贲育之勇呢?不去不是正好吗?那种场面说起来,去了也只有吃亏的份儿,荤段子、烟味酒味肉味可是全了。再也说了,你王莎不是对徐俊总裁残余念想的吗,怎的也得为了总裁保留一毫芳华不是?
兴许是自己太保守了,跟不上时尚的潮流。常玟也不好点破,只含糊着圆满,“或许岳总临时有急事,只能推掉。总裁不也是经常那样吗?”
“总裁也这样?怎么我就不知道?哎,常玟,我怎么就那么表示怀疑呢?总裁丁点儿事你——”王莎倾过大半个身子,那一股子缭绕香风直往鼻腔里钻,常玟一个忍不住就打了个响响亮亮的喷嚏,打个喷嚏也就罢了,关键是常玟爱面子的好青年,她哪能容这个不要脸的喷嚏隨隨便便跑出来,咋也得使招儿挡一挡不是?
就这劈手一挡的工夫,桌上残留的半杯子咖啡蹦了半个高儿,壮烈的撒了满桌子,桌子赶紧的擦一擦啊!不然,这重要又重要的文件们岂不就成替罪羊了?后头还直接关系到前程呢。这可不是小事情,常玟手忙脚乱的也顾不上王莎的牢骚了。
不想一旁的王莎又叫唤的跟挨刀的猪一样,哪里还能看到平时的红飞翠舞,“唉吆,我的袖子,常玟,你瞧瞧你做的好事。这还怎么能穿哦。”
呃?这杯子咖啡,你可真会挑事,把人家善舞的长袖都给污了。早知道这样,一早就把你吞进肚子里了,可见,人的心肠是不能软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个场面就有点乱了,王莎嗖的立起缩回了身,忙不迭的抖着滴着褐色水珠的袖子,常玟满桌子找纸巾,越是机要关头,这纸巾也跟着捣乱,扒拉了一桌子,三天没找到的文件原样儿找出来了,那枚心爱的坠子也在文件下拖出来了,独独就是找不到那盒子救命的纸巾。
王莎一脸恶色,瞅瞅袖子再瞅瞅瞎忙的常玟,“常玟,你是不是做贼心虚,故意打马虎眼,企图混过去?”
有吗?偶这么一个善良的孩子也会有企图?偶咋就无知无觉?企图好像是反义词哎,就明明暗暗藏着图谋不轨的意思哦。
言论与事实有极大出入,更何况还牵扯到个人人格,人家当然是要反驳的了,“王莎,咋说的呢?不就是脏了你的衣服?把我的给你,咱俩换着穿。”
王莎也不知是气恼,还是臊热,反正那张俊脸憋的通红,就跟小时候写作文,动不动就用红红的大苹果来形容一个人的脸,俗的不能再俗。不过,就常玟忙里偷闲的细心端详,王莎那张小脸用圆盘子苹果来比喻,真正是拐瞎了那张脸盘,下颌尖尖的,不就是一粒玲珑的草莓么?
人的思想要与时俱进,不能千篇一律、一视同仁来对待。常玟自视她的觉悟又高了一层。
常玟的大义凛然极正面的带动了小资情|趣的王莎,苦于纸巾的下落不明,王莎只能脱下她的衣服,又攥又拧。
一番算不上激烈的争斗过后,衣袖倒是不滴水珠子了,只是打眼瞧去,藕色的小西装印出一片明眼眼的污澤,扎眼啊!
王莎难得也能上神一大会子,落在知冷知热的常玟眼里,这不就明摆着要换衣服的姿态吗?
碍于情面,难不成你要人家赤裸的说出来道明了吗?虽然就王莎惯常不大在乎的作风,也不是没有可能。
常玟习惯事事抢在人前了赶。笨鸟先飞嘛,她自认脑子不及别人转的快,那就手脚麻利一点,也好与人平衡和谐一下。
常玟三下两下扒下了自己的小西装,不由分说就塞进了王莎手里,“你这件等下班我回去洗洗,明儿再还你吧。”
王莎还没缓过神儿来,人家常玟已经穿的利利索索,她也不用推脱了,拿着常玟那件西装抖了又抖,常玟看着就郁闷,实在想不出她这是在抖的啥。
好在王莎终于穿上了身,堵住了常玟就要脱口而出的疑问。
狼狈过后,两个人一时间冷了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王莎一声不吭拎了一张冷脸就出了去。
常玟长吁一口气,心道,可算是打发走了。可惜的是,常玟这颗心还没安稳利落,刚合上的门又开了,常玟可怜自己那片小巧的芳心又要经受拷问了。
哎吆喂,这个王莎,想不到还真也是一个难缠的主儿,不过就是可无大于可有的一顿大餐,竟纠结成这副模样。是不是也太寒碜了?亏得总裁经常带她出去,啥没吃过,啥没尝过?
想来也是好胜心闹腾的吧?
常玟只当是王莎,看也没看就道,“我把衣服都脱了,你还想咋着?你不会非逼着人上梁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