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玟的筷子停在鱼盘上方二十公分,上不得,下不去,挺尴尬的。常玟瞅着这双筷子可怜巴巴的,就想着得解救它才是,更要紧的是有大必要解开蜥蜴的疑蠹啊!
你说人家二位本来谈婚论嫁,冷不丁被她这半途一语闹得分头扬镳,她这辈子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能安生啊!
问心有愧的事怎么也得纠偏,不能让他任性。
固然,徐俊的确没有在聚会上说起过此话,可是,平心而论,她这不是关心他吗?万一,他被蜥蜴一感动,一筷子下去,这不是一招封喉吗?
到底是哪儿不对,常玟纠结了一番,觉得还是总裁有心为之,他若闭嘴老老实实吃饭或是喝水,压下这多嘴之舌,哪儿会有她善后的麻烦。
千不该万不该,就应当坐下之前找个由头开溜方是上策。
面对蜥蜴咄咄的目光,还有美女蛇楚楚的眼神,常玟不能不有个说道,那就囫囵说说吧,“可能是我听别人说的吧。”说着又凑头往前,眼巴巴的启发总裁能有良心发现,“总裁,你不会是真吃不得鳕鱼吧?若要真是这样,我这不是没心没肺做了一回子商业间谍吗?”
反正自己装的也够可怜了,泪水都有印出来的意思,连无耻的间谍名号都扣这自己头上,信不信就由你们了。
空气若有震动,蜥蜴说,“俊俊,是真的吗?幸亏常玟提醒的及时,不然我可交待不过去了。”
她更会装,做的样子跟一个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一般,有那么严重吗?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这道行。常玟一点吃的欲|望也没有了,她索然无味搁下筷子,发誓从此刻开始,再也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总裁一起用餐。
饭没得吃,倒是受了一肚子气,一个劲儿往下压饱嗝。
总裁狡猾的没承认也没否认,“你知道你是没心没肺就行了。”
没心没肺也好,缺肝少胃也罢,若能就此搁下,常玟也就认了。谁让她总是好了疮疤忘了痛,一回回的自作多情、自讨苦吃呢?
常玟的心还没安顿利索,总裁又有话说了,“听说你哥哥对常玟有意思?周末两人还一起呆了一整天?”
常玟的心忽地又叼到了嗓子眼,听总裁的话好似是与蜥蜴说的,常玟机械的将头转向蜥蜴,目光呆呆的,看吧出所想。
却见蜥蜴笑了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别扭,僵硬的跟木乃伊一般,“是吗?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哥哥就是这样,什么事都闷在肚子里,不会有只字片语交待。说来也巧,我爷爷这些日子一个劲的催着哥哥结婚呢。”蜥蜴说着又言不由衷的冲常玟笑开,“这如果是真的,那以后这不亲近了许多了吗?说来还是好事呢。”
“周末,常玟明明是跟我们在一起,这不知咋传的话,竟会凭空跳出一个岳总,公司里看来歪风吹的厉害,该是整顿整顿了。”徐俊压根就没接蜥蜴的话头,他随意淡薄的口吻,好似漠不关心一样。却不知蜥蜴一张俏脸变了又变,一杯茶攥在手里,早已凉了,也一口一口的闷喝。
常玟看得有点心惊,也有点心疼。总裁这样顺口拈来,常玟这才想起王莎刚才的口舌,难道是蜥蜴故意撒的风?可是,没有道理啊,蜥蜴是总裁予以明媒正娶的女人,自己虽说与总裁多少有牵扯,可到底是地下关系,蜥蜴不可能会摸透底细;再说了,以总裁的智慧,他哪能容自己玷污了名门的荣誉呢,他早晚会踢开自己的。
倒是蜥蜴怎么会看不透彻?常玟微微生出些可惜,若蜥蜴如此经不得世事,那待得婚后岂不是作茧自缚?徐俊哪是堪受束缚的。
常玟有一点小忧虑,心情不自觉的低落了下去,故而没有看到王莎瞥过来的目光有多幽不可解。然即使看到了又怎样,自己终不过就是一玩具罢了,这是徐俊亲口说过的,她亲耳听来的,耳也目也睹了,心也感受到了,自己了然,她们是如何了然,常玟就不甚关心了。
只是一场败局而已。
此后许多日子里,蜥蜴还有美女蛇不止一二三次的试探常玟的口风,话题硬生生从桑树上扯到了槐树上,你说,桑树生南国结桑葚,洋槐植北方开槐花,南辕北辙的两种东东,也能混淆?地理没学好还是生物没学彻底?
常玟咽下苦衷,第一次陪足了笑脸、第二次陪足了耐心、第三次陪足了婉转,后来,常玟就干脆装聋作哑,再不济就充耳不闻。然人的求知欲是填不满的深堑,纵然常玟采取惹不起躲得起的无奈政策,那俩痴心不改的女人还是能够跟她来个软泡硬磨。
敢情王莎所谓的机会是指总裁?怪不得对蜥蜴仇大怨深的模样,说来说去是情|敌啊!既然是敌人,哪能容进眸子里,那不就是一颗晃悠在跟前的一粒沙子吗,且是一粒俩瞎了眼的沙子哦。常玟醒悟了好一会子,仍是郁闷的厉害,总裁整个儿就是一万年不能融化的冰山,竟会受宠到这个地步,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既然自己已清楚无误领略到了这二位的心意,那接下来又能效力到哪个处儿呢?一个蜥蜴还好说,反正总裁也有意,她从中撮合也不费力或许还能落点实惠,只是,这半路没料想能杀出个王莎,该如何安置?二女共侍一夫?政策上过不去,而且,这好像有驳人伦。怎能让高高在上的总裁受唾沫星子的埋汰?常玟心里一哆嗦。
王莎哎,你说你有模有样儿,干嘛跑进来搅局。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个忙委实不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