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至秋,历时三个月,一切并没有因为季节的转换而大起大落,平平淡淡的无惊无奇,路上遇见熟人,大多是一句,“这热天儿总算是熬过去了,秋脖子短,倏忽间就溜到了寒冬腊月。”这是年老的大妈大爷寒暄着的口头语。年轻一族则是半忧半喜,忧的是,能最大程度暴|露、展现身材的时节就这么过了,臃肿的时节又紧随而至;喜的是,秋高气爽的,可以随心所欲的勾三搭四出去游玩。
在这样神清气爽的秋日,徐凯同样是意气风发的不可一世,天伦那帮墨守成规的老股东们如今对他不能说是言听计从,却也是俯首帖耳的跟随。岳平生在他的启用下,也几乎天天都在公司。刘赟对此有几分疑虑,徐凯却是深不以为然,“那个老夫子整天浸**画,给他冠高帽说是儒雅,往实处说就是迂腐,我正是看到他无害大局,才拿来做稳定人心的压舱石,何况,我们做这行当,有必要留一个垫背的后手。”
刘赟终于从徐凯的答案中知其然,且是知其所以然,他不无钦佩道,“徐总有这么长远的计量,成功是指日可待。”
“成功?怎样是成功的标记?当初我看天伦绝对是仰望的姿势,那时的我,不过是籍籍无名的科员,说句实话,我也没有想过天伦会是我崛起的第一高速。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一步登天,可只有等你真正居高俯瞰时,你才知道这只是起步,后面的任重道远又哪里会被人看得到?”说着时,见他目光微转,问起陈其宾的近况,似有所虑。
刘赟道是,陈其宾本来就善于伏鸾隐鹄的把戏,自打回来之后尤加深居简出。
“听说他有意辞去职务。”徐凯不紧不慢道,随后瞥过刘赟,“你呀,到底是行事不够彻底,只掠了面皮而已,而这种不为人所知的底细才是值得挖掘出来做文章的。”
刘赟讪讪的笑,他只能被动的称是,他没想到徐凯竟然对陈其宾的动向了如指掌,连陈其宾有心告老还乡的隐迹都能盘根问底的认真,“徐总是打算将他困在那儿?”
“如何不是?他想抽身退出,哪有那么简单?那些底牌可是我拿命赌回来的,若没有他,岂不是连鸡肋都不如的废物?”
“总裁既然有计划,那是要行动了?其实,陈其宾这次心力、财力都是元气大伤,他想退出,也是心有忌惮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
“算你看的透彻,就以他的贪婪,若不是看到山穷水尽,岂肯罢休?他想走,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轻易浪费那些底牌的,我要利诱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徐总给他吃糖衣炮弹,他会甘之如饴的,这是人性,而像他那种自诩为人中龙凤的上流人士,尤喜旁人对他的扯顺风旗,徐总是正好给他添这一口。”
“取长补短嘛,顺着人之常情走,就是大方向。他陈其宾的喜好,我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满足他,直到他卸任的那一日。”
“徐总这是意欲榨干了他呢。”刘赟略有疑虑道,“徐总有一样要记得,有张有弛才是正道,他陈其宾既然急于辞退,会不会是他瞧出了苗头的偏差?若徐总与他纠缠的过多,只怕反是受他牵累,毁于一旦。”
“你太年轻了,你以为我只有那几张底牌?那几张明出来的只不过能牵制他本人,他不知道的是我手里有更多他自以为隐秘的人事。”
刘赟待还要细问时,见徐凯手覆额间,似有困意,他脱口问道,“徐总这些日子总是困倦,莫非是休息不够?”
徐凯一边揉着额间,一边挑眉,试图以此驱走那些扰人的倦意,“可能是这些日子的劳碌,总是懒洋洋的没气力,觉也不安稳,这白天便是这样的无精打采。”
刘赟目光若有不明意味蕴藏,他轻声道,“徐总正值盛年,断不会是疾病的原因,不如——”
徐凯听他意犹未尽,却是支吾不言,抬头看他,见他目光闪烁,略一思索,便知他是意在何为。一分钟时间,搁在一天甚或一小时当中,可以忽略不计,可在两人目光胶着时,那一分钟可是实打实的煎熬,当然是对于处于劣势的刘赟来说。徐凯开了口,凉凉如秋雨,“你确认你这是在帮我?”
刘赟呐呐不安的摩挲着后脑勺,“徐总只当我是随便说说好了。我只是听人家说,那玩意儿提神去困再好不过。”
“那你呢?”
刘赟呐语了一瞬才垂了眼皮,道,“我早已是个中魁首了。”
“爽利吗?”徐凯问的不动声色,让刘赟紧着的心始终是不上不下的没有着落。这位徐总本来就吊诡的让人难以捉摸,今儿的此处一言,看他水平浪静的不应该啊。
“徐总,别逗玩儿了,算我说错了,成不?”刘赟举手投降。
“不是玩儿,我只是好奇,那东西真有那么邪乎?居然能使得人天堂地狱的轮番折腾。”徐凯说着便让刘赟给他寻了那东西过来。刘赟有些傻、呆、懵,徐凯这是要来真的?
见他一副懊悔莫及的模样,徐凯一连催了三遍,刘赟才腾着小步执行任务。
徐凯眯着眼看他一点点儿做的虔诚,又看着他将那世人视为魔鬼、也有人奉为上帝的一小卷儿仔细端到了他胸前,他手上端着的好像是千钧重一般。
刘赟眼见徐凯阖目仰躺在软椅上,将他不信邪的货悠悠吸着,那面容多了几许真实的安然,不似平日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傲世轻物。
刘赟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悄悄将房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