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有白花的,特别是物超所值的大价钱。这一日,徐氏明晃晃的大楼来了一不速之客,如熊大般威猛壮实,黑黑的大脸裹着铜铃似的一对圆眼,眼眶里黑白分明的眼球,透出凶相。行走在这里面的都是衣冠楚楚的贵宥、精英,哪里见得这种类似原始的生物品种。立马的,长眼的人、能看清的人都忙不迭的退避三舍。
向来惯常领闲钱的保全眼看突然来了这么一位客,一时间有些懵懂回不过神,搞不清这是来应聘保洁员的大婶还是大字不识、摸错门的市侩妇女?再往重点儿说,是脑子不大正常的智障?话说这四不像的大婶果真是勇猛如外表,能量满满的无敌。她即便是腿脚不灵便,也一样把三两个跃跃欲试的保全给推了个趔趄。
这姿势,不去对敌泰森太遗憾了。搁这儿,是大材小用了啊。保全趔趄着的工夫还是满心佩服。
保全组长一看这架势,哪里还能稳得住,这是关乎面子跟饭碗双重问题啊,就这一等一的薪水,满市区也就唯一这么一家。
崭新的电棒持在手上,随时准备出击。却说这时候,总裁好巧不巧的出现了,十天半月难见他一眉眼,今儿,约摸着也是憋足了劲儿来瞧上一瞧熊大的吧?应该是翠花才对,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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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保全组长一时间有些不好拿捏,他不能揣摩总裁面对暴力会是怎样的感想。他一边防备着翠花的威武,一边又小心觑着越走越近的总裁。
这前面刀山后面火海的,真真也是对付准了。组长不好当啊,不是平日里板着脸唬一唬下属就可以了,临到关口,平时里那些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家伙们这会子不是更畏缩了吗?全都装出一个熊样,远远的装腔作势,却就是耐着性子不靠前来。
危难时刻见人心啊,组长忙里偷闲的感喟了一语老祖宗留下的真理。
翠花眼力挺尖,她瞄上了那根颤颤发抖的电棒,顺便瞅了瞅长的标志的保全组长,直直朝着这边过来。
那几个远远的保全个个都是虎视眈眈的模样,可唯独那脚下却是不紧不慢的踱着原地踏步。组长心里那个急啊,急的水都从内往外泛,脑门子上亮晶晶的一层,好像是刚参加马拉松回来。
徐俊的眼神砍了下来,砍的惊心动魄,惊动了那几个称职的保全,团结就是力量。他们如同有人喊了口号一般,齐刷刷的就围成了一正规的大圆圈,把聚精会神瞅着电棒的翠花围在中间。
翠花不傻不痴,她只是受人所托,说实了,是看在钱的份儿上。面子值几个钱啊,走捷径奔小康最重要。
她撩着眼皮看看四下里警惕着的大老爷儿们,不以为然森森笑道,“干嘛呢?干嘛呢?这是搞围剿啊。”
铜锣一样洪亮的声音,直拱的各位爷儿耳膜子疼。保全组长眼看着她能说会道,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能沟通就好,他强支棱起精神试着说服,“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要不我们送你出去?”
翠花笑的阴森,“这不是徐氏大楼吗?没走错地儿。”
礼貌以待,不好使啊,组长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他准确的看见徐俊站在那儿不动如山。他的心情不禁紧张了起来,继续探讨,总不能干杵着,他端量着这翠花的举动,见她神情倒也不像是来挑事的,只是她本身形象容易让人误解,自己这才误入歧思妙想,他端正了思想之后,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那你来这儿有何贵干?”话未落地,自己狠狠的膈应了一把,咋这话就觉得是在埋汰人呢?
翠花东张西望,连带着身子也扭动的笨拙,她说的清楚,谁都听的到,“我是来找徐俊的。”
组长手里揣着的电棒一哆嗦,他的眼神悠悠飘向了玉树临风的徐俊,徐总裁,话儿也是如水一般流淌,“总裁,有人找您办事。”
烫手的山芋终于有人接手了,组长胸口憋着的气瞬时就嘶嘶着泄了干净。
翠花一双明眸瞅着徐俊瞅的认真,“你就是徐俊,我是杨三家的婆娘。”
她果真不含糊,开门见山便把自己的底子给抖了利索。徐俊纹风不动的瞟过一眼,不理不睬的就继续他的脚步。
“哎,徐俊,你怎么回事?我家老头子他白白送了一条命,难不成你就这么搁着?”杨三家的翠花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前追,这几个保全一时间又蒙|圈了,话说这山芋以为是扔了出去,却不想人家总裁怎么可能会愚笨的接了手上?
自作聪明。
愣怔时刻,翠花已经走远,她叫喊着,“赶明儿我把老头子的尸体给你摆了门口当敛尸房。”
保全鬼祟着跟过几步,到底是没敢理直气壮上前,他们见徐俊回过头来,很亲近的附在翠花耳边,拢了手不知道说的啥悄悄话。在保全眼里,这甚是诡秘,总裁竟然会如此这般贴近民众?话说还是那样一形象的民众?还是初次见面?是不是初次见面,他们也并不能完全肯定,纯粹个人猜测。
徐俊跟翠花说的是,“那天下午,林珺林小姐和徐凯徐先生不是已经把抚恤款送到你手上了吗?”
翠花瞠目结舌,这是哪一出啊?那位林小姐她的确说是要她此时此刻此地过来闹徐俊的。怎么这位会是什么都清楚的腔调儿?
敢情是她有意耍她一回?红彤彤的票子不是白拿的。
总裁的话还没完,他勾勾手指,示意翠花跟他上去。
翠花早被这一出一出的搞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