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愿意相信眼前无声无息的两只小老鼠就是曾经的兔黑兔白,她不愿意再看篮子第二眼,道:“把它们好好埋了,找个好地方。”
然后她又道:“让他继续说。”
曹杨上前掏出了那侍子口中的布巾子,那侍子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李棽。
“你说是小皇子下令不让你们喂食的?”李棽问道,她对他说的话还是有点不愿相信,。
那侍子不敢看向李棽了,而是一个劲儿的磕头,眼泪鼻涕都挥洒在铺在地面的石板上,嘴里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侍子不敢有半句虚言,的确是小皇子让侍子饿着兔黑兔白的,是小皇子吩咐的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行了,”李棽的头都被他哭的疼了,“先把他带下去。”
路上遭遇这一波折,李棽还是打定原先的主意继续往沁和宫而去。
这几天其实她来了许多次,但都没见着丰雪,要么是他睡了,要么是他出去玩耍去了,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罢了,气她那晚没有遵守承诺去御花园。可现在看来,她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李棽到时纪臣胥正在看账本,他一抬头见是李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几天皇上来的勤,但丰儿卯着个劲儿不见她,他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但她能来,他还是欢喜的。
“丰儿呢?”李棽先开口道。
纪臣胥见她脸色不佳,心里暗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他回道:“丰儿正在他书房里练字呢。”
“带朕去看他。”
“是。”
待一行人走到丰儿的书房前,李棽又不让他们一起进去了,她道:“你们在这等着便好,朕一人进去。”
“皇上……”听见她说她要一个人进去,纪臣胥便情不自禁的阻止,但一见她望过来的不容抗拒的神情,他只好闭嘴。
直到今日,纪臣胥才明白丰儿那别扭的性格像谁了,反正不会是他。
李棽的动作很轻,轻到里面的人没有发现她进来了,她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挺直着背,一丝不苟的在写字的丰雪。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便此一旁的山水屏风后绕了过去,绕到了丰雪的身后。
李棽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发现他不但长高了些,还白了点,这种变化真是她最想看到的。
因为他年龄还小,所以他一直都是扎着左右两个发髻,李棽看着他软软的乌黑的头发,不由的心也变软了,她遵循自己的心意,摸了摸他的头。
“丰儿长大了。”她柔柔的说。
丰儿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头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还以为是庶父来了,但当他听见身后响起的声音时,他的身体突然一滞。
一直注意着丰雪的李棽自然没有忽略掉他的反应。
“丰儿不希望见到母皇吗?”李棽直接将丰雪从椅子上抱到怀里,丰雪一直低着头,小手拽着胸前的衣襟,李棽见了难过的道:“母皇这几天可是想坏了丰儿呀,丰儿竟然不想母皇,母皇真是很伤心呢!”
丰雪这才抬头看了看李棽,有点不解但还是不说话。
“丰儿知道吗,这几天母皇真是累坏了,每到晚上有时间的时候,母皇就会想,若是丰儿在身边就好了。”
“为什么……要丰儿在?”闷闷的声音响起。
他终于理她了,李棽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她发现丰儿的声音真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李棽激动的说:“因为母皇太累了,如果丰儿在身边的话,母皇就不会那么累了。”
丰雪将头抬的更高了,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可……可是……不是有景庶父吗?”
“景庶父怎么能帮助母皇呢,能帮到母皇的只有丰儿呀。”李棽立马笑道。
丰雪见母皇笑了也不自禁的傻傻的笑了,他道:“丰儿有那么厉害?”
“当然,丰儿当然有那么厉害,等丰儿长大了将会更厉害,还会保护母皇了。”
“恩,好,那丰儿从今天开始就快快长大,然后保护母皇,帮助母皇,他们都做不到的。”丰雪的双手终于松开了衣襟,抱住李棽的脖子。
李棽亲了亲他的脸颊道:“丰儿和母皇住一起好不好,母皇好久没见到你,可想你了。”
丰雪犹豫了一下再回答道:“可是,可是庶父怎么办?”他走了,庶父就一个人了。
李棽这次不想再让纪臣胥搬进梓薇宫了,一是因为她自己不愿,二是因为景观。
“朕会让庶父来看丰儿的,丰儿不必担心。”
“好,那好吧。”虽然他并不是很满意这样的方法,但这次他却没有抗拒,李棽注意到了他这一点的变化,同时她也想起了竹篮里兔黑兔白的死状。
“兔黑兔白是不是也要一起带过去呢?”李棽好像完全不知道兔黑兔白已经死掉了。
丰雪眼中划过一抹慌乱,他急急的道:“不,这次不带兔黑兔白去了,丰儿不喜欢它们了。”
“哦这样啊,那就不带吧。”李棽表面还在笑,心底却是冰冷一片,他在骗她,他为什么要骗她,难道那个侍子说的都是真的,是他不让侍子喂食,所以兔子才会死的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
“丰儿决定了。”丰雪将小脸贴在李棽的脸上。
“丰儿决定了什么?”
“丰儿决定以后再也不养小动物了,它们晚上老是叫,丰儿好不喜欢它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