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长到七岁的时候,随着父王来京。 乐文移动网宁左腿脚不方便,小姑娘一蹦一跳地给父王推着轮椅,头上扎着两团冲天揪,活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姜靖两国联姻,宁恪娶了姜国的四公主魏瑶为后,之后陆陆续续纳了几个妃嫔。宁左来时,各宫的小狗又多了些,永乐很是开心,在御花园里逗乐了一天的小狗。
宁左与宁恪不甚亲近,宁左照例来宫中述职之后,没想多留,当即请辞回到自己的属地去。
宁恪不曾挽留,只道了句:“皇叔在清风道观养病,慎王离京前还要去拜见吗?”
“去。该去的。”
宁恪说:“代朕向皇叔问好。”
宁左点头领命:“臣知道了。”
宁左在清风山门犹豫很久,想到宁晋也在道观中,心下终是不平,他扶着自己的双腿半晌,最后摸着永乐的小脑袋,说:“让常叔带你上去,你代父王去问候叔公,好吗?”
“父王为什么不上去呢?”
“父王腿脚不方便。”
永乐趴到宁左的腿上,歪着脑袋看向宁左,喏喏地说:“可以的,永乐就是父王的腿,永乐替父王跑上去!只是永乐不太认得叔公了...叔公长什么样呢?”
“没事,叔公认得永乐就好了,叔公最喜欢永乐了。”
“好!”永乐小脑袋一点,立起身来坚定地看向宁左,“永乐保证完成任务!”
清风道观中的海棠花开了,重瓣的花朵簇拥在枝头,将清风山推入香海之中,云涌沉浮。
宁晋提着肥鱼从山腰走上来,道观中的弟子见了拜称一声“师兄”。
宁晋问:“见到我叔了吗?”
弟子放下扫地的扫帚,回答道:“三叔在后园摘天香子呢。师兄去劝劝,他非要自己爬树,小心闪了腰。”
“好。”
宁晋将鱼扔到后厨,吩咐掌厨的弟子做碗鱼汤送到水贤房去:“再敢偷吃,就抄清心咒去。”
“...师兄,你也不能总这样压榨我们啊!”
“我从品香楼要了十只荷叶鸡,待会儿就送上山,这样也叫压榨?那...全送到水贤房去好了。”
掌厨的弟子连忙道:“别别别!好师兄,三叔哪儿吃得了那么多只鸡,腻得晚上睡不着,我们小辈孝顺三叔,替他分担分担哈。”
宁晋笑着拐到后园去,远远就见何湛紫色的袍角隐在重重浓翠当中,果然真自己爬树去摘天香子了。
一干小道童仰着头往树上看,哈喇子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口中不断叫唤着:“还有!还有!三叔,左边!左边还有一团!”
何湛朗声笑着:“好,看我飞过去!”
“下来。”
冷不丁地一声,吓得小道童们浑身一哆嗦,怯怯地看向来者,低头喏声说:“大师兄...”
何湛回过头来。
日光如瀑,倾泻在他如墨的发上,略略抬头与他对上眼,眉宇间先起三分笑意。宁晋笑得何湛心中一荡,险些从树上滑下来。
何湛最近染上了个恶习——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宁晋故作生气地再说了句:“下来。”
何湛哪敢不从?飞快地从树上跳下来,脚下踉跄几步,宁晋伸手扶住他,低沉的声音响在何湛耳侧:“谁叫你爬树的?这些个臭小子?”说着就冷冷地扫过眼前的小道童们。
一个小道童率先开溜,其他迅速跟上,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何湛笑着说:“你瞧他们给你吓的,还有你这样做师兄的?”
“叔对我好行了,别让他们缠着你。”
见宁晋还在生闷气,他背对着宁晋,坐到树下的石桌旁,说:“头发乱了,你给叔绑绑。”
宁晋点头,将系着他头发的发带解下,说着:“让后厨炖了碗鱼汤,一会儿去喝。”
何湛摆弄着桌子上的天香子:“恩...必须得喝吗?”
“不腥的。”
“...好吧。”
宁晋再道:“从青州来的戏班子到京了,说是给房丞相祝寿,叔想看吗?回头我让人请到山上来,给你唱一出。”
何湛摇头:“还是算了吧。上次叫了个杂耍班子,玄机子烦得不轻,追着我骂了一路,叫我好好管管你,别把道观弄得乌烟瘴气的。”
“师父找过你?”
何湛意识到自己捅了个篓子,赶紧圆回来说:“偶尔提起过...偶尔...”
“他年纪大了,道观中也该换个新的道长。我觉得青霄就很不错。”
可以。真捅了个大篓子!
宁晋将他的头发绑好,又帮何湛理了理衣衫,一手抱着刚摘下来的天香子,一手拉着何湛往水贤房走。
常叔和永乐坐着轿子上得山路,永乐中途伏在常叔怀里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到道观门口,可精神地就跳下了轿子,蹦蹦跳跳地就往道观里跑。
小姑娘不惧生人,见到道士就上前有模有样的拜礼,问道:“我是慎王府的永乐郡主,前来拜见叔公,道长能否通传一声?”
道士见小姑娘圆圆软软的脸煞是可爱,嘴巴说话清晰又甜人,点头说:“是来找三叔的吧?不介意的话,贫道在前给你引路。”
“谢谢道长!”
永乐回过头对常叔说:“常叔,常叔,我们跟着道长去找叔公去!”
水贤房外的泉湖咕噜咕噜地冒出水泡来,清澈可见鱼尾翕动的影子。
永乐不再跟刚刚一样活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默不作声,很是乖巧的样子。
“不许乱动。”何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