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戴赶紧又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献王手中,让献王务必不能回京。
现在的京城已经是一片泥沼,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还不如等事态平息,可能才有一线生机。
林戴注视着远方,那个方向,正是梅寻得令前往平乱的辛国边境方向。
此时的梅寻,也早在一天前接到了舅舅的来信,已经启程回京了。
在边关作乱的盗匪根本不足为虑,一见大军袭来就乱成了一团散沙,更加之有二皇兄相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不到半个月,贼匪就被扫平了。
他本来是应该早些回京,但是却爱上了边塞的风景,与将士们相处的情谊,索性跟随二皇兄驻守边关,顺便学习兵法。
接到来信时,他正在跟二皇兄梅摄排练演习,但是见信后却脸色一白,对二皇兄说道:“父皇中毒病危,可能快不行了。”
梅摄刚毅的脸上并无变化,只是轻拍了一下梅寻的肩膀安慰道:“先不用担心,我陪你一同回京。”
梅摄的嗓音很是低沉,无形中就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梅寻勉强自己扯嘴笑了笑,“多谢皇兄。”刚刚谢完,他才反应过来皇兄是被父皇明令禁止未得指令不得进京的,脸上就闪过了一抹担忧之色:“可是父皇那里。”
摇了摇头,梅摄却并不担心,“不用担心,如此情况之下,父皇不会深究。”
不会深究,却并不代表不会追究。
梅寻心中惴惴,却到底压不过心中的担忧,点了点头。
“你先整理行装,不要担心。”
梅摄转身回了营帐,没有了梅寻,他的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问身边的执行官:“京中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随时注意京中变动,你为何未禀报。”
“这……”执行官有些懊恼:“是属下失职,因为宣王离京赈灾,就没有太过关注京中的情况,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梅摄摆手让他起来,来回踱步:“景瑞赈灾有功,前些日子就出发回京了,现在父皇病危,应该是有人忍不住开始作乱了,景瑞现在回京,情况恐怕不太好。”
“那我们需不需要即刻回京。”执行官立即问道。
梅摄点头:“必须回京,而且要快!”
该死,之前本来是想暂时拖住梅寻,等景瑞在京中站稳脚后再行下一步,却不想事态多变,反倒成了败笔。
若是能够早些进京,景瑞那里恐怕也会更加轻松一些了。
该死!
多想无益,梅摄脸色冰冷,下令道:“集结兵力,立即出发京城。”
“可是!”执行官并不同意,梅摄一个冷冽的眼神朝他瞪过去,“没有可是。”
“我会先行出发一步,你集结好之后,伪装成献王的兵力一同回京。”
“……属下遵命。”
梅摄陪同梅寻先走了一步,却是正好错过了林戴下一封拦截梅寻进京的信,两人直逼京城。
而此时宫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齐侯动作很快,瞬间控制了蔡康等人,虽因为漆鸣那个老匹夫的关系将之暂时收押,但从明面上看,宣王的爪牙已经被齐侯紧紧抓在了掌心。
可是只有齐追风才知道,现在短暂的胜利其实很不稳当,只要一天没有将皇帝与梅钰灭口,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侯爷,还是没有找到。”
“废物。”齐侯面色阴冷,“密道的地图找到了吗。”
下属战战兢兢将一张羊皮纸呈上,却十分迟疑:“只找到这张,但属下已派人搜寻过,未曾发现宣王等人的踪迹。”
那此时的梅钰等人在哪里呢。
皇帝因为重伤,再次昏迷了过去。
但在昏迷前,倒是跟梅钰耳语了一番,才力竭昏过去的。
梅钰蹙眉:“你能不能带人先离开皇宫。”
席步芳问:“带谁?”他瞥了昏迷的老头子一眼,“他?我才不要。”
梅钰眼角直抽抽,“父皇现在的情况需要静养,而一直待在密道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算是我拜托你了。”他放了软话。
还有些受听。
只不过,席步芳将双手摊开,露出了手腕上的旧伤,觉得自己也被坑的不少:“旧伤还未痊愈,若是被发现了,我应该难以保全别人的性命。”而梅钰应该也清楚,若是席步芳带着皇上暴露在了侍卫的目光之下,也只会被乱箭射杀。
齐追风这次可太狠了,根本连一条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过。
皇上若是被乱箭射死,罪名也只会被安在宣王余党身上。
梅钰沉默半晌,还没有再次开口就被席步芳拉到了一旁。
“其实我可以直接杀了齐追风。”席步芳慢吞吞地对他说道。
这也是他真实想法,所有的乱子都是齐追风搞出来的,只要杀了这个罪魁祸首,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惜,梅钰并不这么认为。
“不妥,齐追风死了容易,他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容易解决。”梅钰提醒道:“你别忘了当时在险州的时候,齐追风布下的棋子,我相信不止险州,其他州县应该也有他的势力范围。”
梅钰相信席步芳能够轻而易举地杀了齐追风,但大燕国情本就混乱,若是之后一个不慎,很可能动摇国本。
故而不妥。
席步芳耸肩,并不觉得死一个齐追风能有什么大问题,而且大燕大乱更好,他更可以从中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