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话,在此并不好说,漆鸣打算先将宣王引到内殿,再细细分说。
梅钰并未阻止,跟着丞相就进了内殿。
席步芳也跟了上去。
内殿,太医还在给昏迷的皇帝施针,对于进来的人根本没有时间顾及。
“这……”
梅钰蹙眉,担忧地看着昏迷数日,面容更是老迈了许多的父皇,心中“咚”的被敲了一击,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见到他这副模样。
“陛下中毒后一直昏迷不醒,太医辅以金针疗法,刺激穴位以便陛下苏醒,可眼下看来,却毫无进展。”漆丞相实在是没有办法,圣上昏迷,朝廷不稳,京中又无权威皇子主持大局,宣王若是再不回京,他都怕会出什么乱子了。
梅钰心中微动,“中毒原因找到了吗。”
漆丞相摇头,“圣上还未苏醒,后宫之事,刑部也不太好插手。”他顿了顿:“不过,已有一丝线索。”
太医此时已经开始撤针,撤完后才对宣王行了一个礼,说道:“还是由下官来说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医。
太医这才缓缓说道:“圣上所中的乃是极其罕见的慢性之毒,是由大前年辛国进贡的国花提取了毒、素炼制而成,潜伏时间长,且不易根除,现在只能吊着一口气,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梅钰却抓住了太医话中的重点,“你是说大前年辛国进贡的国花,有人用它来提炼了□□。”
太医没有回答,梅钰却有了点思路,问道:“那么那花是否被父皇赏赐给了哪位妃子。”
无人能够回答。
席步芳却没工夫听这些,在所有人未曾注意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皇帝的榻前,伸手过去诊了脉。
脉象虚浮,时续时断,只可惜他现在身上的解毒丹用完了,否则倒是可以给他续上一段时日,但也只是续上一段时日,想要根除,怕是艰难。
闲置于一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榻,“其实辅以金针刺穴,能够让圣上暂时清醒过来。”
席步芳说话了,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给聚焦了起来。
太医更是不信,“不可能。”他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未能将陛下救醒,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知道什么。
席步芳根本没有搭理太医,目光看向的梅钰,“邵总管若是在,倒是可以试上一试。”他只是知道其法,却不敢下手,实在是术业有专攻,他怕自己救人不成,最后变成了杀人就不好了。
梅钰低头想了想,觉得可行,而且邵普此时应该也已经快到京城了。
只要齐侯那里没有大动作,就应该可行。
虽然在心底安抚自己,但是梅钰心中却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他的预感也没有出差错。
就在梅钰派人去请邵普回京、刚出大殿的下一刻,殿内就传传来了一声惊呼大叫的声音。
“陛下,陛下,被杀了。”
伺候皇帝的是王福的心腹,不会是其他人的耳目,只对皇帝忠心耿耿,他这一大声呼喊,尖细的嗓音冲入云霄,传到了殿外好些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脸色大变,而其中梅钰更甚,转身就要进殿,可却被小太监给拦了下来,“王爷请留步。”
“滚开。”梅钰这会儿可没有功夫掩饰脸上的震惊之色,挥开太监就进了殿内。
一推开门,好隆重的一股血腥味铺头盖面而来。
太医神色慌张地为床上的圣体止血,四周的宫女来来往往、脚步匆匆。
他才刚刚出殿,父皇就被人行刺。
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会觉得有猫腻。
大意了。
梅钰的脸色十分阴沉。
席步芳安慰了他两句,也神色肃穆地上去,在皇帝身上连点了几个穴道。
一剑穿胸。
可能是时间紧迫,杀手动完手后就匆忙离开,也没有检查皇帝是否还有气息,应该是觉得皇帝反正都昏迷多日,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席步芳再次检查了气息,十分肉痛地自怀中掏出了一颗保命药丸,丢到了皇帝的口中,这颗可是他用来保命的,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会给皇帝服用,这下可好,为了保住这老皇帝的命,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早被席步芳推到一旁的太医见到他的动作,脸色顿时大变,“你给陛下吃了什么,难道是想趁机谋害陛下。”
太医有此想法也并非没有原因,谁让宣王一回京,陛下就遇刺,要知道陛下之前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也没有遇到过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刺。
席步芳觉得厌烦,冷冷地扫了老太医一眼,嗓音都冷得吓人:“闭嘴,这是救命药。”
“怎么样。”可还有救。
梅钰也是看到席步芳的动作的,跟别人的反应不同,他心底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席步芳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性命暂时没有大碍。”他说话的嗓音很低,像是怕吓到梅钰,因为此时在自己手掌下的身躯,正在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那张精致的面容也十分惨白呆滞。
看来这人嘴上再如此厌恶老皇帝,心底还是十分在意的,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脸色惨白了,心底微微一叹,席步芳索性将他拉在怀中抱住,双手有节奏地在他背上轻轻拍打。
“没事了,他不会有事的。”
这种时候,席步芳可算老实了,一丁点揩油的想法都没有,直到一刻钟之后,感觉到怀中人理智回归了,才轻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