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朝臣脸色各异,纷纷对两位王爷行了礼,就先行告退了。
至于梅寻却皱眉走到了梅钰身旁,直奔主题地问道:“你怎会请旨赈灾,再过不久不是你的大婚之期了吗。”
梅寻看起来比梅钰自己都还要心急,他一脸担忧地看着七弟精致如陶瓷的脸庞,语气十分担忧:“而且你还受着伤,要不我去请旨父皇,说你……”
“三哥,这是我亲自向父皇请的旨,你不用担心。”梅钰打断他的话,脸上虽然还有一丝怯弱之意,更多的却是倔强地决心。
梅寻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怔忪,梅钰也十分及时地将那抹坚定收敛了起来,就再次出现了梅寻早已熟悉的那个柔软的宣王了。
“七弟,你可是还记着当年兖州的事情。”一声叹息。
梅钰咬了咬下唇,将头侧到了一旁。
这反应,却更加印证了梅寻的猜测。
“当年的事,你真的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梅寻瞪了瞪眼,像是想打醒这个木脑袋一般,语气又恼又怜:“当时兖州又不是你下令放火烧的,梅安在回京途中染病也是他自己恶有恶报,父皇不了解实情开罪与你,但你也不该真把这些罪责往自己身上扛。”
梅钰动了动嘴唇。
“七弟,在我们这些兄弟里,我知道你是最为心善的,却也要放松自己,好吗。”梅寻双手按住了梅钰的肩膀,语气的宽厚实在太过明显。
梅钰掩去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一道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我知道的,多谢三哥关心。”
梅寻又叹了一口气,实在拿这个七弟毫无办法,这么一个一根筋的倔脾气,昨天将父皇惹怒的消息今天一早都已传遍了满朝文武,他难道都不知道吗。
梅寻又缓缓说了些劝慰的话,梅钰看似听了进去,还对梅寻说道:“三哥此去边境,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这么可爱的弟弟,梅寻只感觉心都要操碎了,最后压抑了半天,也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才慢慢离开了。
而这时候,不知何时出现的席步芳却“啧”了一声,像是感叹地说了一句:“真是一个好哥哥,不是吗。”
此时附近已没有多少人,席步芳说话也十分小声,倒是只有梅钰一人听到,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梅寻摸乱的头发理顺,紧抿得嘴唇也慢慢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幅度。
的确是个好哥哥。只可惜他梅钰无福消受。
梅钰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林贵妃前脚对他暗下杀手,紧跟着,他这位三哥就会心急火燎地出现,让林贵妃的计谋落空。
当时他是真的庆幸的,也十分开心的。
可是次数越多,就越让梅钰看清楚一个事实。
他跟他这位三哥并不可能一直兄友弟恭下去。只要林贵妃不放弃为她儿子夺帝位,作为林贵妃的儿子,梅寻哪怕再偏颇他这个兄弟,也不可能永远两边都不得罪。
既然梅寻疲于奔命都无法作出选择,那么他就帮他选择了,早点认清事实,也能早些避免更大的伤害。
“走吧。”梅钰收起了多余的情绪,就率先走了。
身后,席步芳倒是颇为深意的朝先前梅寻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慢慢跟上了梅钰。
虽然梅钰避而不谈,但他倒是觉得,梅钰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毫不在意。
常人皆道天家无父子兄弟,席步芳倒是从梅钰与梅寻两人的相处中,察觉了一丝异样,那一种明明有深厚感情却被压抑的扭曲。
与此同时,燕帝坐在南书房中,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昨日在梅钰那里盛怒离开后,一整夜,他都没有睡个好觉。脑子里不时回荡着先皇后与太子的音容笑貌。
有时是怨怼,有时又是哭哭切切,直到今早早朝,他都感觉脑子涨的厉害,像是被人用一个锤子使劲敲打一般。
这一次,梅钰应该会高兴了吧,他顺应了他的心意,让他全权主掌救灾事宜。
燕帝不由得又想到他那个懦弱的儿子为他挡下刺客的事情,复杂的情绪在眼中漂浮不去。
正在此时,王福进来了。
“陛下,刺客还是没有招,不过咬出了一个人。”
王福口中的刺客,是那晚刺杀不成反被擒的女刺客。
“谁。”
燕帝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能在皇宫里行刺,在这宫中自然有内应,不将内应查出来,燕帝恐怕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王福回道:“是宣王殿下身边那名叫席步芳的奴才。”
一说到席步芳,燕帝就蹙眉,语气都有些不悦起来:“怎么又是这个人。”
王福不发表意见,虽然心里也觉得十分疑惑。
“那名女刺客点名让席步芳去,才交代宫中的内应是谁。”
燕帝的眉毛就没有平整下来,而且感觉头更痛了,之前他恕了那个奴才的大不敬之罪,将他放到景瑞身边,本来只是锻炼景瑞的识人不明,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能捅破了天,不止行为嚣张,现在更是跟刺客都扯上了关系。
“陛下,要不要让他过去试试。”王福见皇帝没有表态,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这也提醒了燕帝,只听他疲惫地问道:“景瑞中的毒真的连邵普都智能暂时压制,不能解毒?“
他虽然在问王福,但当时邵普下结论时,他也是在现场听到的。所以王福看了看燕帝难看的脸色,却依旧说道:“奴才听当时邵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