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刚在早朝上隐忍未发的燕帝正揣着满腔怒火,回到了南书房,刚一回来,就碰到了前来请人的席步芳。
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在朝上大发雷霆的燕帝,一见席步芳看似恭敬实则毫无惧意的脸,就有点冷下了面庞。
“好放肆的奴才。”前夜地动时此人的种种行为,燕帝这会儿才回过味来,想要追究一二。
席步芳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满脸怒火的燕帝。
不由得心中微讶,自己是哪里招惹到了皇帝,只想了片刻,就了然地垂下了双眸,语气沉稳地说道:“殿下重伤未愈,却实在有急事要禀报,还请皇上移步前往。”
其实现在他并不需要再如此小心翼翼,就算皇帝发作起来,他也能全身而退,只不过应该会影响自己跟梅钰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微薄信任,孰轻孰重,想了想还是作罢。
席步芳双眸微闪,就将其中的深意掩盖了下去。
燕帝听他提到了梅钰,本来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也瞬间消散开去,皱眉说道:“他身上毒素未祛,不好生修养,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不可。”
对于这话,席步芳显然不能回答,燕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顿了顿脚步,就移步,准备前去。
正在这时候,王福进来了。
“陛下,林将军在外求见。”
早朝刚过,林戴就过来求见了。
燕帝眉峰耸起,心底已大概猜到了所为何事,顿时不悦地道:“不见。”
王福有些迟疑,这才又说道:“随行的还有献王殿下。”
“梅寻?”燕帝这会儿倒是停下了脚步,眉峰蹙得更加厉害了一些,“他怎么也跟着胡闹。”
“陛下您看……”是不是还是先见一见。
燕帝这时候朝身后的垂着双眸的席步芳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返回,“既然这么心急,那就见见吧。”他倒是要看看,林戴在这种时候拉着献王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王福出去了。
席步芳这时候却再次抬起了双眸,说道:“皇上可还要去殿下那里。”
“你先留下,顺便替你家主子听一听。”燕帝发话了。
只是这话中的含义,却让人无法不多想,林戴跟献王求见,燕帝却特意留下他,让他替梅钰“听一听”。
到底听什么,下一刻,席步芳就知道了。
林大将军跟献王进来对着燕帝请安之后,林戴就先开口,说明了来意。
只见长得人高马大的林大将军,果断上前两步,步伐间仿佛都能听见猎猎风声,“启禀圣上,臣自前前往扫清辛国盗匪,不日即还。”
“哦?”燕帝瞬间坐直了身体,神情莫测地看着单膝跪地的中年男子,心里却想到了之前早朝时,林戴任由朝臣们争相反对,他却充耳不闻的样子,现在倒是自动请命了。
目光慢慢从林戴身上移动到了一旁的梅寻身上,问道:“献王也知此事了?”
燕帝的语气平和,却让人无端生出了冷汗来。
梅寻也颇为惧怕这样面无表情的父皇,却还是顶着压力,跪倒在地,回答道:“知道。”
这话一说,林戴脸色微沉地拉了他一下,燕帝却笑了一声,但若是仔细观察却能看到,燕帝的眼中全然无丝毫笑意。
席步芳看到了,眼前并未抬眸的梅寻却根本毫无察觉,还接着说道:“启禀父皇,辛国盗匪虽然横行,实则根本不需要舅舅前往,边境有二哥在,定能攻无不克,而且舅舅也自认年事已高,此次与儿臣一同求见,是为了交还兵符一事。”
林戴交还兵符!
梅寻的这句话,瞬间就炸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场的所有人神态各异,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自请交还兵符的林戴了,只见林戴满脸的不敢置信地瞪着“胡言乱语”的梅寻,就要张口反驳:“皇上,不是……”
“舅舅,您不是一直都说,要找个好时机交回兵符吗。”梅寻打断了他的话,双眸中满是厚重的坚定之色,实在让人看不出来,就是这样一个性情温和的青年也会睁眼说瞎话,毫不迟疑。
林戴都快被自己亲外甥的话给气个倒仰,他是说过要交还兵符,但那是梅寻被封太子之后,他那时候上交是安抚燕帝的心,根本不是现在啊!!!而且在过来之前,他们说好的明明不是这样。
在来南书房之前,他跟妹妹商量好的,让外甥出面请求一同前往边境对付辛国盗匪,到时候他为主,梅寻为辅,一个小小的盗匪还不是手到擒来,哪里知道梅寻这么大胆,当着自己的面都敢乱来。
林戴的脸色一变再变,还是急忙说道:“皇上,并非如此。”
并非如此,那又是怎样呢,燕帝可不会错过如此机会,龙颜大悦就说道:“朕知道爱卿想说什么,不必谦虚,朕知你心意,既然如此,那爱卿就交出兵符,朕即刻安排梅寻为主帅,前往追击辛国盗匪吧。”
如此情况之下,林戴既不能反驳外甥叛变,燕帝又打出了让梅寻接掌兵符,虽与心中所想并不符合,林戴却只能认了这个栽,压下心中所有思绪,将兵符交了出去。
林戴手中的兵符,代表了大燕三分三分之一的兵力,却如此轻而易举地回到燕帝手中,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燕帝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林戴会这么轻易地交出兵符。
只有席步芳似有深意地看了梅寻一眼,青年面容瑰丽而温和,听到被封为一军主帅,也没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