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家姑娘肯把太子殿下的许诺就这么拿出来用了,看来确实是个品行高洁,不为功名利禄所动的真巾帼!”
明亮的灯火下,闻听苏淳风讲完请旨与被拒经过的王妃谢氏,禁不住感慨道:“这样宁折不弯的女子,明显是不可能被强权压服的,所以,要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嫁进门,除了拿一颗真心去换以外,绝没有第二种办法。”
“我倒想拿一颗真心去换,可是认识她的时候明显已经晚了啊!”看一眼谢氏那一边为夏霜寒的品行高洁而赞许点头,一边又为继子没能抱得美人归而倍觉遗憾惋惜的矛盾模样,心中同样矛盾、纠结着的苏逸兴,实在没好意思把心里那句幼稚的抱怨说出口。
“”看一眼儿子那憋闷的表情,深感苏逸兴现如今的“不顺遂”比以前的“喜怒无常、阴阳怪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苏淳风,清清嗓子,又将另一个,自己今日刚刚从圣上那里得来的尚未公开的消息,告知了身边二人。
原来,经过陆绍云和桐城守军近一段时间的辛劳奔走,西北地区与制售红白丸有关的案犯,现如今已经全都被抓获了。因此,在考虑到金吾卫同样已经完成了京畿地区的抓捕任务后,认为“红百丸一案”基本上已经结案了的圣上,认定为夏家,尤其是夏霜寒正名的时机已经到了。
结合夏霜寒为了这个任务先是献上名节,后又差点献出了生命的事实,以及她那不为功名利禄所动,甘愿用“太子殿下的许诺”换“婚姻自由”的操守,圣上决定下旨,将夏霜寒册封为“忠义乡君”。
“忠义乡君?”闻听此事的谢氏甚是惊诧,因为,在大夏疆域内,乡君是只有一等公家的嫡出小姐才有可能获封的品级。
现如今,夏霜寒不但将以五品翰林之女的身份获封乡君,更有了圣上钦赐的“忠义”作为封号,此等有着封号的乡君,在目前的大夏境内,可是独一个啊!
想来,待圣旨真正颁下的那一日,夏霜寒立刻就能从一介无品无级的白身,一跃成为全大夏除王室血脉以外,身份最为尊贵的未婚姑娘。
“依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挣得了乡君的品级么?如此能干的姑娘,也不知道错失了夏霜寒这位儿媳妇的徐氏后不后悔。”对夏霜寒甚为赏识的谢氏,如此在心中无声低语着。可乐意在婚事上成全苏逸兴的她又哪里知道,就算夏霜寒的身份贵为公主,徐氏这辈子也是不可能愿意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的。
襄阳王一家三口在正院正堂里进行的这场有关于“圣上即将下旨,赐封夏霜寒为乡君”的谈话,没两日便当真成为了事实。而跪地从公公手中接过“赐封”圣旨的夏霜寒,却半晌没能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出于对夏霜寒以及夏家的保护,故而圣旨中并没有具体言明夏霜寒究竟是因为为大夏立下了什么样的功业,所以才被赐封为忠义乡君的。但圣旨中明明白白说清楚的,夏霜寒去年的“逃婚”全都是为了远遁而不得不施展的障眼法的解释,却实实在在地为夏家正了名。
原本在心中认为“正名”一事就是圣上下道圣旨,随即赏赐给夏家一些财物就算完事的夏霜寒,面对着这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乡君”封号,很是有些适应不良。但随后,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个道理的她,便坦然、平静地接受了这份意外。
正名圣旨的下达,不出三日便传遍了京城内外。自这以后,夏敬之不再是“教女无方”的失职父亲,夏霜寒不再是“淫奔无耻”的反面典型,就连夏朝阳,也不会再因为姐姐的“勇敢追求自由与幸福”,而被同一个学堂里的同窗排挤。
对于那些在圣旨下达前后分别用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孔与夏家打交道的人,夏家一家三口都在心中给他们默默盖上了“趋炎附势”的印章,随后选择了无视。而那些原本就理解身为半个戎族人的夏霜寒依照戎族人的方式去行事与生活的人,则仅仅只是在用恭敬的态度面对夏霜寒的同时,同往常没有多大不同地、淡然地与夏家打着交道。
“真是没想到,我寒窗苦读十数载,现如今也不过就是个从六品的芝麻官,你不过出去忙活了大半年,现如今倒成了品级比我高得多的乡君了?”
圣旨颁下的当日黄昏,从户部下值归来的柳子润,在双河巷巷口遇到了去学堂接下学的夏朝阳归家的夏霜寒。随后,和夏氏姐弟一起往巷子里走的他,张口开起了夏霜寒的玩笑。
“所以说,师弟你生为男子是生错了,你说你若是生为个女子,日后嫁个大有可为的青年才俊,不是也可以沾着夫君的光,轻松地翘着二郎腿,等着他给你请封个诰命夫人当当么?”
从桐城关归京后,很快得知了“柳子润为了维护她,而弄丢了吏部侍郎家的亲事”的夏霜寒,最近就一直这么像儿时一般地与柳子润互相打趣着。
柳子润不喜欢那位章家小姐,因而即使丢掉了吏部侍郎家的亲事也不觉得可惜的这件事,夏霜寒已经从他谈及这桩亲事的态度中看出来了。
故而,联想起前世,柳子润与那章小姐过得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婚姻生活,心感“说不定换一个人,子润还能比前世过得更好”的夏霜寒,并没有因为这桩亲事的破裂,而生出什么负面情绪。
只不过,当夏霜寒知晓苏逸兴之所以会对她由“我对你有兴趣”上升到“我想娶你”,完全就是因为柳子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