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天很快就来了,他穿了一身宝蓝色的直缀,fēng_liú倜傥里透着一种自信,他跨进了门先给九如行了一礼:“先生,别来无恙。”
他的身体在微微作揖,但眼眸却上挑,深深地看着九如。
“多谢关心,尚好。”九如平淡地回答。
“那就好。”孟承天嘴角擒着笑,眼神飞快地在昭然的脸上一瞥。
昭然虽然知道像孟承天这么年轻的人能拿出手三十万黄金买一则秘密,他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但他还是不喜欢孟承天,不喜欢他的傲慢,不可一世,以及对九如的轻眺。
“有劳孟公子。”县官非常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县太爷。”孟承天这才回身给县官行了一礼。
县官指着跪着的横生道:“横生交待你曾经赏过他一对南珠,可有此事。”
孟承天也不去瞧横生,只点头道:“的确有这回事。”
昭然开口道:“孟公子随手赏下人以珍珠,真是豪气啊!”
孟承天面带悔色地道:“当时小生喝了酒,事后想想确实孟浪了一些,给了一个下人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九如开口道:“隐娘死的那天,你在哪里?”
孟承天转过头看着九如道:“先生是怀疑学生吗?”
县官咳嗽了一下:“孟公子不要动气,这只是按例询问。”
“那日是小生家父的寿宴,城中不少人可以为我作证。”孟承天淡然回答道。
昭然道:“先生,那个横生真奇怪,家中主人过寿宴,他却跑出去买书。”
横生脸色苍白地道:“孟府极大,奴仆众多,虽家中有宴,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操持寿宴的事情。”
孟承天微抬了一下下巴,好似这样的问题他都懒得回答。
九如淡淡地道:“那天隐娘又为何不在孟府?”
“隐娘……”横生顿了顿:“似乎是老夫人让她回去的。”
孟承天道:“家母心地仁慈,这隐娘听说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她老人家让隐娘回去照顾自己母亲两日也可以理解。”
县官拈着胡须点头道:“善哉!老夫人果然心地仁慈。”
偏偏昭然又道:“先生,这老人家的记性真好,一边要忙碌自家老爷的寿宴,一边还记得一个粗使丫环家里母亲的身体不好,特意放她的假回去休息两日。”
这小骷髅一张口,县老爷就感到脑瓜子疼,他只觉得此刻已经不是骑虎难下了,而像是骑了一头脑门上挂着胡萝卜的驴,毛驴追着胡萝卜,他心中明知道驴吃不着,但也只能跟着跑。
“那就请……老夫人出来问过个话吧。”县官硬着头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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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夫人果然脸带慈祥,只是面色有些不好,落了座之后便咳嗽了两声才道:“民妇家中之事有劳县太爷了。”
“客气,客气。”县官面带笑容,“按例问两句,这隐娘是老夫人让她回去的?”
孟老夫人点头道:“是我让她回家的。”
“哦,为何?”
孟老夫人又清咳了两声这才道:“隐娘从小就在我们家当佣人,人是很聪明,我这才让她到清婉院子里去做事,可惜的是她有些不守本份,如果不是念在她们家实在困难,我早就不想再用她了。前些日子,清婉同我说她总是偷偷往外院跑,我当时就觉得这小妮子怕是动了春心,怕她出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情连累了清婉的清誉,我便狠心辞了她,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出了事情。到底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我听了心里也很难受。”
她说着拿起帕子轻轻拭了一下眼角,县官连忙安慰道:“老夫人辞退不规矩的下人乃是情有可原之事,莫要为此伤怀。我看此事……”
他话还没说完,昭然又张嘴了:“老夫人,俗话说得好,捉奸要成双,为何你只辞退了隐娘,却留下了另一个?”
孟老夫人放下手帕道:“隐娘有些这个苗头,但还没能成事,因此我便只辞退了他一个。”
昭然接着追问道:“老夫人,你可知道隐娘为什么叫人辞退之后,还有心情买胭脂?”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辞退她的时候,的确给过她五两银子做为遣散费,也算是了结了与她主仆一场情分。”
昭然对九如道:“我觉得这院子里最厉害的就是孟小姐,连院子里的粗使丫环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孟老夫人又咳了两声方才回道:“这也是清婉院中其他的使女报于她知道的。”
县官只得道:“那不如,就请院中这位发现隐娘问题的丫环来回个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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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名身体略显丰腴的丫环便走了进来,她瞥了一眼跪在一边的横生,方蹲身道:“小人素芬,是我告诉小姐隐娘溜到外院事情的。”
县官点头道:“隐娘做为一个粗使丫环,不可避免要去外院,你又是如何发现她是偷偷去的?”
素芬口齿伶俐地道:“回大人的话,我们院子大小丫环一共有八个,隐娘平日里是最懒散的一个,可是最近只要有去外院的杂务她都会抢来做,我心里就有有些犯疑,于是就多留心了她一下。果然叫我抓着了她好几次偷偷溜出院子,我这才禀告了小姐。这小姐的院子,可出不得半点的茬子”
“你当时觉隐娘会跟谁有私情?”九如突然开口问道。
昭然瞥向九如,只觉得从那双淡粉色薄唇里吐出私情这两个字,真是再诱人也没有了。
从县官的眼睛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