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昭然心里连叫可惜,闻之庚站稳了脚步面色阴郁地道:“冬日里,这是哪来的蝙蝠?”
“有人惊扰了附近洞穴里过冬的蝙蝠,将它们驱赶了出来。”王增说道。
他的话音将落,屋子的角落里就有个矮胖的男人手里托着根绳子走了过来,给王增他们按个行了礼道:“驸马爷,佛子,闻大人,如姑娘。”
闻之庚瞧见他手里的绳子便道:“这手里的绳是到底做什么的?”
王增道:“跟闻大人解释解释吧。”
胡管事凑到闻之庚的跟前指着耳房顶:“闻大人,您瞧这绳子连着布。”
闻之庚闻到他身上一股油烟味,不禁捂着鼻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绳子,三下二下就把盖成耳房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
布面腥臭,闻之庚忍着恶心弯腰用手指捏了一下布,只见指间沾着粘稠的液体:“血。”
“是膳鱼血。”胡管事连忙道,“这大冬天的,膳鱼可是不好找,亏得如姑娘说无灯巷定是有人做这营生,我们才算是买到了。”
王增瞧了眼昭然:“为什么一定是膳鱼血?”
昭然道:“猪血鸡血鸭血人血都容易干涸,只有膳血能保持长久湿润。”
王增眉毛一扬大声道:“原来如此!”
有人预先将染着膳血的布置放在钟顶,被驱赶出洞穴的蝙蝠饥饿难忍,天黑觅食自然就会找到李府钟塔上的那块布,等蝙蝠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有人将布从钟塔上拉下,蝙蝠伴着黑布群飞,夜雾弥漫下,便形成了那般妖异的景像。
闻之庚的脸色变了数变,昭然叹了口气:“当初闻大人不那么心急就好了。”他嘴巴里叹着气,心里不知道有多愉快,闻之庚一定是把邀功的贴子迫不及待地令人传回京里了,这回他可是打了自己一下狠狠的耳光。
闻之庚前后把昭然追得不知道有多么狼狈,最后还不得不披了身女人皮,现在见闻之庚吃了哑巴亏,他心情哪会不好。
“你一早就知道了对吗?”闻之庚看着昭然道。
昭然哪里会承认,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哪里想到冬日里会有蝙蝠,也是回来着琢磨李府那碗面的美味,琢磨着琢磨着突然想起来的。”
“李府的那碗面?”王增皱了下眉,似乎在回想那到底是什么。
“干煸膳丝面。”九如插了句嘴。
他的声音清平雅正,很是好听,昭然却眼睛一亮,在心里嘿嘿:“小佛子,你可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这是京里新近流行的一道菜。”闻之庚冷笑了一声,“李府之人大约是笃定我们猜不出他的手法。”
昭然心里道:“你是猜不出来,猜出来的可是我!”
闻之庚朝王增拱手道:“下官要去李府缉拿朝庭钦犯,先告辞了。”
王增立即开口道:“我与你同去,他们有心谋害公主,我岂能坐视。”
“我也去!”昭然连忙插嘴道,这迷是他猜的,他哪里能不跟着去瞧热闹。
王增略一犹豫,闻之庚便道:“便让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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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府也点了一队护卫出来,但这次当然不会再有轿子,昭然见了高头大马,便心头发痒,刚想跨上马,就被旁边的王增拎了过去,让他坐到他的前面,低声喝道:“侧坐!”
昭然心里……
王增马术不错,虽然马上有两个人,也没有比闻之庚与九如慢多少就到了李府,几人马一停,从阴暗的角落里就冒出来一个人影。
“大人!”
昭然看清那个人要不是被王增双手环住,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那人佝偻着腰,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是狗奴又是谁?
闻之庚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狗奴谄媚地道:“我闻到了那人的气味……”
昭然牙关都收紧了,心里想着该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打死不认,可闻之庚不但多疑而且歹毒……
闻之庚从马上一跃而下问:“在哪里?”
狗奴朝着李府一指,昭然身体一松,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闻之庚也挺忙的,想也是,他怎么会只有自己一个仇家。
他刚松了口气,只觉得腰间的手被人一紧,王增贴着他的耳朵道:“外人面前,别太过份!”
昭然这才注意,自己刚才松了口气,倒在了王增的怀里去。
他略有些尴尬,连忙竖起了身体,又听王增在他脑后道:“你不用心急,我答应了你的事,绝无反悔。”
“不急,不急。”昭然讪笑道。
王增从马上一跃而下,又将昭然搀扶了下来,昭然本不欲他搀扶,可是狗奴在前,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己有靠山的模样。
狗奴照例贼眼在各人的身上转了个圈,半点没有在昭然的身上多做停留,便谄媚地跟在了闻之庚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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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庚在李府的大门前站定,李府的白幔还未有取下,门前也依旧悬挂着白色的灯笼,那点渗淡的灯光于漆黑紧闭的大门前生似一团浓雾,。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敲更声,像似破云穿雾,门前凝滞的水雾便涌动着滚滚扑面而来。
闻之庚手一挥,锦衣卫们架起□□团团地将李府围了个遍,他一脚踢开了李府的大门,手一挥又一队锦衣卫冲门而入。
不多一会儿,锦衣卫便来禀报:“大人,发现了暗室密道。”
闻之庚没有回话,而是看向狗奴,狗奴耸动了一下鼻子,咧嘴一笑,朝着钟塔的方向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