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送酒过来的小二主动留了脚步。
他于施礼中直言不讳道:“二位客官,掌柜命小可前来相问,这酒钱……可否先行付罢?”
岷山吾也不生气,畅笑着拿出一大锭金子递过去。
他反问道:“足否?”
店小二眉笑颜开,赶紧作时揖赔不是:“足已足已……二位客官请慢用。”
岷山吾正身爽笑,“晚辈乃是好酒之徒,但饮遍天下也难逢知己。今日得遇赢溪前辈,才算是寻到了快哉之友。赢溪前辈,可否与晚辈各守一坛,喝它个痛快?”
武赢天之所以海喝不醉是因为能用强大的内力将酒排出到体外,而这个来自冉駹国的岷山吾却是真刀真枪地凭真本事来喝。
“她”很好奇这人怎地这么能喝?
好奇之余营生出佩服,于是“她”拉过一坛子酒,欢悦道:“岷弟,请……”
“岷弟”二字叫岷山吾一时惊谔!
这称呼为何突然之间发生了改变?
究竟是口误,还是其它?
疑惑者不愿太多自我瞎想,于是他开口讨教:“赢溪前辈因何称呼晚辈为岷弟?”
武赢天之所以这样其实不过是为了顺自己的心,明明是年纪偏差不大的人却硬要弄出个别扭的长幼尊卑来,叫人心里堵得慌。
虽然其初衷实因为假扮师父,不得不如此,但言来听去始终感觉怪怪的,隔阂太甚,于当下欲欢的喝酒气氛不符,于是干脆换了个说辞。
“她”笑回:“一口一个前辈,一口一个晚辈,听去甚为别扭,莫不是生分。既是知己,吾等且以姐弟相称方才自在。”
岷山吾受宠若惊,大为喜悦!
于是……
繁礼之人又离开了桌子,这次直接行出了双跪大礼。
他道:“赢溪姐姐在上,请受岷山弟一拜。”
“她”实在受不住此番大礼,又是忙于抬手又是忙于言释:“岷弟快快免礼,若再这般繁礼可是折煞姐姐了。”
以姐弟相称之后,武赢天和岷山吾两人果然双双因此而随性。
抛开了潜在的束缚,姐弟俩一心爽于谈天说地和把碗豪饮中。
这顿酒菜……
吃得那叫一个痛快!
酒罢菜尽,岷山吾起身作时揖言辞:“赢溪姐姐,岷山弟今日还有要务需去见觐汉皇帝,为弟就此与姐别过,待明日午时再于此处行相聚。”
见觐汉皇帝!
武赢天心下吃了一惊!
其心想:“原来这个岷山吾竟是冉駹国的使者,怪不得他的言行谈吐间彰显出不凡的气概。”
其又思:“师父的余日已是不多,此人虽然可深交,但我恐怕不能再与这弟弟纠缠不清。”
“她”道:“也好,吾等有缘再相聚。”
岷山吾一听,顿时不安,因为赢溪姐姐的话明显是明日之约她不会来,其中更透露出了告别,有可能不再碰面的意味。
对于眼前之女挚友,他是万般的不舍。
思量片刻,挂念者上前悄声耳语一番。
武赢天听罢喜不自禁,频频点头应喏。
接着,岷山弟奇怪地正颜行大礼致歉。
原来,岷山吾为了与武赢天多处几日,斗胆问“她”愿不愿意假扮为自己的夫人,假名柯木泽,然后一同前去朝见大汉皇帝。
武赢天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应下,因为面见皇帝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尽管寻找师父同样很重要,尽管自己这个男人要暂时委屈为他人的老婆。
冉駹国的服饰与发型皆与汉人不同,换装势在必行。
于是……
岷山吾便寻了家客栈,租下一间客房叫赢溪姐姐进去更衣。
由于时间紧迫,不可能找店家新制冉駹国的女衣,出于无奈,武赢天只能有什么穿什么。
岷山吾身材魁梧,他的衣服不合适。
武赢天最后穿的是岷山吾下属待备换的男式新衣,“她”也因此首次惊诧地目睹到了冉駹国的特殊服饰。
更衣完毕,接下来是改变发型。
因为复杂的发型难以用简单的言语来表述,屡次的尝试均不贴切,岷山吾不得不笨手笨脚地亲自帮“她”重新梳理了冉駹已婚女子的发型。
武赢天精心准备的,才佩戴不久的首饰因为不属于冉駹风格而遗憾地被为其梳妆者要求取下。
这位大将军心下自我宽慰:她这份古怪的装扮明白人一眼便能看出破绽,发型也只是模仿了个大概,但大汉朝中想必没有明白人,只道是地域与风俗不同,冉駹国人士的服装格式男女统一。
尚未婚配的岷山吾满心喜欢地暗暗审视了一番雪肤花貌宛如少女,实则已百岁的漂亮假良人。
他诚意地赞叹道:“良人生得好生娇美!倘若为弟真能得如姐般花样之良人,即死亦欢。”
武赢天笑而不答,本就是萍水相逢,稍后就会离别,自己何必与眼前误会自己的人较真。
见觐汉皇帝是极其慎重而不可怠慢的大事,三位真正的冉駹国使者脱去了既为避免不测也为行走方便的汉人服饰,他们在此更换回了本国的传统新衣。
很快,这四个冉駹国的使者便准备就绪,准备牵马离开客栈。
他们才是动身下了楼,院中突然闯进六个蒙面剑客,来者的动向及眼神所在昭示出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别人,正是这四位冉駹国使者!
剑客的眼光杀气腾腾,宝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