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图对于要不要帮欧阳劫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犹豫的原因是欧阳明月,如果她知道元若兰失踪的话,恐怕会拍手叫好,从此少了一个心头大患,是决计不会赞成他去帮忙找人的。可从另一面想,欧阳劫的性命又攥在她手里,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欧阳劫也会有危险,那么欧阳明月将得不到她想在欧阳劫身上得到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那很重要。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最终踏上了追踪元若兰的行程。追踪蛊虫以医院为起点,在追魂香下前仆后继、一路向西南方向挺近,那香融合了内丹中元若兰留下的气息,加上一点蛊术,是最好用的阴阳追踪术之一。
蒙图离开医院之后,欧阳劫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不过他心里产生了新的疑问:蛊虫哪怕有追魂香的帮助,通常情况下也会有一小部分偏离大部队,偶尔会出现少数才是“真理”的情况。刚刚那些蛊虫不仅没有出现这一情况,行动甚至惊人的一致。蒙图解释说那些蛊虫是血蟾之血养出的,能力有所提升。他现在只能暂时相信这说辞,因为找到元若兰的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此,不容他质疑,更不容他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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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静静听着祝玄息诉说的有关灵魔幻境的事,时而点头表示赞成,时而发表自己的想法。两个人难得拥有这样惬意的时光,在飞机降落到bj之前,他们能暂时抛下那些让人头大的问题:云霄之行一无所获;元若兰身上的妖力日益渐涨;太阴洞结界难破;神秘的第三只手……
祝玄息咬下一口干瘪的餐包,飞机餐虽然不好吃,却也能帮他恢复体力,“你真的不打算留在bj嗯。”玄冥翻翻手边的杂志。
“为什么?”他戳戳盒子里干瘪的水果,吐槽为什么不干脆弄成果脯算了,同时想念起几十年前,量多料足货真价实的美食来。
“不擅法律之事,留有何用?”玄冥鄙夷地看着祝玄息把飞机餐囫囵塞进嘴里,而他面前的东西纹丝未动。
祝玄息打了一个饱嗝,“怎么说都是你侄女,给她加个油,打个气不好吗。”
虽然难吃,但是能吃饱,是不是也该给它点个赞。
他盯着“干干净净”的塑料盘底想。
杂志停在第十页的名表广告,玄冥看中了一款陶瓷镶钻青花点缀的中国风石英表,看着它七位数的标价微微一笑。
“无用之事不必做。”他发了个微信给集团秘书,不出意外的话,等他回到大连,图片中的手表就会变成他的私有物。“若能帮她找到解脱之法,岂不更好?”
祝玄息被反问地哑口无言。
跟他这种人聊天真是和谐不过三秒。
他一边想,一边闭上眼,吃饱喝足之后,人总是容易困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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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失去人性,变得不再恐惧、难过、愧疚,满心戾气和杀戮时,无疑是可怕的。他已经不能简单地被称为杀人工具,因为他不受命于任何人,不被控制,无畏无惧。
元若兰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人,面对眼前的生命丝毫没有怜悯之意,不论老人还是孩子,在她眼里都不过是为了满足嗜血内心的“玩物”而已。她享受撕碎尸体的快感,比起警察局;之前的寨民、游客;她现在更残忍。现场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尸体,女人的头颅下面是男人的手臂,男人的身体上面是老人的半个脑壳。
这些人是她找到地方休憩之前偶遇的,看装束好像是一个科研团队,研究植物、风俗,又或者考古……随便啦,她不在乎。
金发碧眼的男人饶有兴味地躲在暗处观察她,看到她杀人的全过程始终冷眼旁观,甚至心里还有些小兴奋。
幸好这“怪物”还知道累,需要休息和补给,否则不出一个月这里的人都会被她杀光。
他想起她眼里的寒光,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杀气令他着迷不已。一直以来他都渴望支配这样一个“人”,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好手,矛盾的是,这样的“人”六亲不认,指不定哪天就会连他一起杀掉,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总有一天会有的。
他是惜才之人,所以想到了更好的办法让她为己所用,一切只需要时间去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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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兰的案子今日在bj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开庭,时隔半月,原被告双方都搜集了足够的证据来打这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官司。
伊锦惜一身黑色紧身职业装,凸显好身材的同时自带一种“君临天下”的女王范儿。她昂起头,整理了下服饰,静静等待法官的出现。与她对阵的检察官自然听过她的威名,眼角耷拉下来,显得没什么斗志。
宋宥辰和王守成分列两边,一个在原告席一个在被告席。开庭前,王守成一直试图找到宋宥辰和他聊聊,对方却一直以原被双方不能私下见面的理由拒绝他,所以今天是事情发生后两人第一次见。
王守成握紧双手,不停搓揉,将他的紧张和不安展露无遗。反观宋宥辰,他显得沉着淡定很多,和他一向给人的印象有些出入。
“咚咚”两声法锤,宣布正式开庭。全场起立,静待法官来到主席位上,宋宥辰不易察觉的朝王守成看了一眼,嘴角轻轻一笑,心里想的不是案件判罚而是另一件事。
如何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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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时候。
嘲风百无聊赖在侯庭区玩手机,除了偶尔有人进入时做回“宋宥辰”,佯装悲伤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