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山,山荒芜,沙石满地,偌大一座山上,竟连普通的鸟鸣声也听不到,光秃秃的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如擎天巨柱直插云霄。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月华如水,照在这一个少年身上,分外孤单。
路冬阳静坐在悬崖绝壁上,目视远方,看着天外点点繁星,双目无神,一脸呆滞。凉风中带有浓重的水气,路冬阳的一身单衣早已湿透,在这冷风下,冰冷刺骨,而他却浑然不知,依旧呆呆的坐着。
“你在这已经傻坐五天了,难道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不就是一具臭皮囊,至于吗?修真大道,志在千里,岂能被一具皮囊所牵绊,误了前程?这方面你就应该向我学习,你看我,肉身都没了,照样活的很精彩。”这几日来,霸天在路冬阳耳边喋喋不休,诲人不倦,颇有乃母风范。若是霸天有肉身的话,恐怕嘴皮子都磨破了。
路冬阳迟疑了一下道:“你活的很精彩吗?”这是路冬阳五日来首次开口说话,语气平淡,无色无彩。
霸天闻言,欣喜无比,他还以为这尊大神,再也不开口了呢。沉默片刻道:“不精彩吗?虽然寄居在你的身体里,好歹比在那枯坟中强多了,枯坟寂寥,哪能与此时相提并论?”
古语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而你却是如此肤浅,只注重相貌,而不关心其他。试道大会已经开启数日,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那些亲朋?忘了你身负的使命!
路冬阳再度陷入沉默,往事如潮,袭上心来,“使命!亲朋!你们现在都还好吗?”
一缕冷风吹过,凉了那少年的心。
忽而,一只野猴窜到路冬阳的身边,手中拿有两枚野果,看似像新摘下来的,在路冬阳的耳边“吱吱~”叫了数声,而后将苹果放于路冬阳的身边,去了别处。
这只野猴在路冬阳第一天来到崖边时就出现了。最初很是胆怯,不敢过于靠近路冬阳。后来见路冬阳坐在崖边动也不动一下,心生好奇,这才试着靠近。岂知,路冬阳心中有事,任凭野猴如何,却是纹丝不动,这才越发的胆大起来。
时而窜到路冬阳的头顶,这抓一下,那挠一番。时而,学着路冬阳,坐在他的旁边,目视远处,好似能从那云雾间明悟什么。
日久,野猴与路冬阳渐渐熟络起来,也许是野猴在这山巅从未见过人类。偶尔饿了,从山上摘些野果,与路冬阳一同分享,只是从不见路冬阳动口,如顽石一般,伫立在山崖边。几日下来,路冬阳的身边已经堆积了各种各样的野果。
今日不同往日,也许是路冬阳真的饿了。数日未动的胳膊伸出,拿起一枚野果,不擦不洗,放在嘴边。那干涩的嘴唇,像是长在了一起那般,待路冬阳硬生生的张开,嘴边已是血流一片。
“咔嚓~”一口咬下,野果略有几分苦涩,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成熟,但路冬阳也顾不得这些,大口咀嚼起来。
“吱吱~”野猴见路冬阳终于开口,似有几分欢喜,又拿了两枚野果,来到路冬阳的身边,将野果放下,一番张牙舞爪,像是在表达着什么,也许是路冬阳吃了它的野果,心中高兴吧。
路冬阳看着野猴,嘴角发出一声苦笑道:“我这相貌,也许只有你这畜生不弃。”伸出手来,在野猴头顶抚摸一番,甚是亲昵。
“吱吱~吱吱~”野猴任凭路冬阳在其身上抚摸,丝毫不惧,时而拿起野果递到路冬阳眼前,时而跑到路冬阳身后,上蹿下跳,兴奋异常。
一人一猴,在这寂寥的山巅,似是久违的好友,相遇甚欢。
待几枚野果下肚,路冬阳这才感觉好受许多。野猴也不知跑到了何处,看着天边隐隐发黄的冷月。从后背拔出雷引剑,放在胸前,一番轻抚。“以姗,我现在这个样子,待你见了,也会吓一跳吧。”
“人生在世,岂是一个累字能了?你知道吗?这几日来,我看着眼前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几度想要纵身跃下,也许只有那样,才能解脱。”一滴眼泪滑落,落在那残破不堪的剑身上,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似是剑中郁以姗的呼唤。
冷月高悬,似是在努力挥洒着那最后的光晕,越发的泛黄,也许是它不甘就这样被替换下。
“有在这感叹人生的时间,为何不讲你那雷引剑好好祭炼一番?给你的以姗一个宽敞华丽的住所?”霸天的声音幽幽传来,乱了路冬阳的心。
路冬阳微微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拿捏不准:“祭炼,如何祭炼?”
霸天道:“法器需祭炼,方能越发的强大,你这雷引剑受损严重,若是能将其修复,定然是威力如斯,不记得当初知秋一叶用灵晶修复法咒的那一刻了吗?”
路冬阳心中一动,霍然想起当初与鬼王一战之后,修复雷引剑的场景。因为琐事繁多,后来便将那一茬给忘了。而此时,正无事可做,何不将雷引剑祭炼修复一番,其一,能提升雷引剑的威力,其二,也算给寄居在雷引剑中的郁以姗打造一个好的住所,一举两得。
路冬阳手掌反转,手心已经握有一枚灵晶。回忆着当初的法咒,口中念念有词。忽而,灵晶爆出万丈光华,如另一轮明月那般,闪闪发光,被路冬阳握在手中,似有几分不甘,有一种跃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