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狐祟,石老汉并不在意,他特意请了一位长老过来,陪刘秘喝酒。
“道爷,如今骗子多如牛毛,您一味低调可不行。”
长老是个秃头,胡子却很茂盛,垂到脖子下面。
酒喝得差不多,长老有话说:“虽说金银不能代表道行,但金银能代表民心!”
“穿金戴银的可能是骗子,但没本事的人,注定穿不起金银。”
“道爷您在家中静修时,当然可以不拘一格。可出来行走,还是要锦衣大马,童子喝道才好。”
“您这样低调的出来捉妖,这不是钓鱼么。”
这老头说的有道理,但是,“穿金戴银太俗了,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长老两眼放光,凑上来小声问道:“道爷,你有什么办法,每到一个地方,先施展神通?”
“错,我要学长清僧,攒名声!”
刘秘一拍手,说道:“去给我弄一卷结实的薄锦,我要做一个功绩卷轴!”
高头大马,不如战绩一沓。
弄一个薄锦卷轴,用漆在里面记录,写下刘秘的降妖事迹,让苦主摁手印。
在捉妖事迹之外,还要记录当地的著名小吃,贴上狐狸的毛发或耳朵。
以后哪怕到了外地,只要拿出卷轴,让人看看战绩、苦主手印、各地著名小吃……就都知道刘秘不是骗子。
刘秘提出要求,哪怕还没有捉妖,也立刻花了几两银子,给他置办了一卷白色绸缎。
招待到刘秘露出笑容,石家人才松了口气,赶紧请出来看到狐妖的小儿媳妇。
这个小媳妇很年轻,比起她的妯娌,要漂亮很多。
出来见人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看了刘秘一眼,行礼之后往后退了一步。
她很安静,身材窈窕娇弱,眉眼之间却有英气,不像是一个胆怯怕事的女人。
“给这位道爷说说,那是个什么东西。”石老汉挥手说道。
小媳妇沉思片刻,看着自己的裙摆,很平静的说道:“大约是两三个月前,我和嫂子去赶集卖绢花。在绢花店里,被一个女子撞了一下,当时也没什么。
几天之后,我在家里做绢花,忽然有人把碎布递到我手里。
我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男子,说话是外地口音,也听不懂。
我抓起剪刀要捅他,他就不见了。
从那之后,没人的时候这男子就经常出现。
我告诉别人,没人相信。
后来……嫂子们也都见过这个男子。”
小媳妇说完,行礼之后,就回屋子里去了。
“道爷,这事……?”石老汉眼巴巴的问道。
“你有个好儿媳,这事就不难。”
“啊,竟然是真的?”石老汉惊叫道。
“你以为是你儿媳在说谎?”刘秘笑笑,说:“你儿媳意志坚定,这狐妖还不曾得手。所以也不能确定如何对付他。”
“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爷,一定要出手相救啊。”石老汉带着自己的儿子都跪下,“这狐妖纠缠数月还不走,这是吃定我们家了!”
“你们起来说话,我曾在河间除过一个狐女。这狐女非常厉害,把当地一个大户迷得神魂颠倒。但看透了她的套路,增强了那个大户的实力,狐女就死在大户手中。”
刘秘要来一张草纸,写了一个秘诀,让石老汉的小儿子悄悄送给媳妇。
过了片刻,石老汉的小儿媳却过来,“我不认识字。”
“你如此有主见,不识字可惜了。”刘秘就说了纸上的秘诀。
很简单,这狐妖不能用强,不能摄人,不能扭转人的心智,也没有银钱礼物,其道行想必不高。
“它或许修行了一点法术,但肯定不会太高明。当你丈夫回家后,他就消失不见,肯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只要仔细观察,看准它的藏身之处,喊人过来打死它就行了。
“多谢道长指点,我知道了。”小媳妇很高兴,转身回去了。
石老汉却忧心忡忡:“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见识,能行吗?不如道长您作法,收了这妖孽。”
“你懂什么!”刘秘严厉呵斥石老汉,说:“我替你解决问题,你们家能有什么好处?”
石老汉摊摊手,“可让她捉了妖,也没什么好处哇,她又不能出门捉妖为生。”
“我真的快被你气坏了!狐妖不仅害人,还妨碍人的名声!”
石老汉这才变了脸色。
刘秘又说道:“如果我暴力捉妖,谁能阻止外面的人风言风语?而这风言风语是对你儿媳的污蔑!
倘若你儿媳自己捉了妖,就没有风言风语,别人都要知道你家的儿媳性格坚毅,智勇双全!
事情传开了,有了美名,你们家难道会吃亏吗?”
石老汉面带犹豫,极其为难。
他怕儿媳妇遇到危险,但又觉得刘秘说得对。
名声坏了,不仅丢人,还容易引发家庭矛盾。
名声好了,不仅有面子,家里人痛快,出去也有隐形的好处。
按照刘秘的指点,这小媳妇一切照常,但暗中观察狐妖的活动轨迹。
这段时间里,刘秘则叮嘱长老和石老汉,口风要严,对外就说刘秘无用,被赶去稻草坊睡觉了。
石老汉家的门后放了一个瓶子,有风的时候用来顶门。
每当听到石家男人的声音,狐妖就会化作一缕青烟,飘进那个瓶子躲起来。
最初这小媳妇没注意,刘秘提醒她仔细观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