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那人说着走到九栗跟前,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抓住她的下颌,逼她抬起头来,随后伸手一把将九栗脖颈上的五色石拽了下来。
仙尊眯起眼睛,看着手中的五色石:“你是神族的人。”
九栗的五色石被取走,疼痛又袭来,眼前一阵眩晕。男子挥手解开她的定身咒,九栗身子一软从石柱上掉下来。
仙尊走到九栗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九栗趴在地上,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衫,凌乱的发丝粘在她的脸上,她双目失神望着这个浑身散发狠戾与狂傲气息的男子,他金色的面具花纹璀璨。
在半昏迷中她突然想起了曾在仙书上看到过的曼陀罗花,花开彼岸,曼珠沙华。传说这种花喜欢盛开在新鲜的血液上,血液越多,花越繁荣,以精血为生妖艳而残忍。她之前一直觉得仙尊的面具诡异,却没想到那面具上绘的花纹正是传说中的曼陀罗花。细细想来这花颇为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她脑中浮现出森林里那些白色红色紫色黑色的小花,那形状不正是面具上的曼陀罗么。
九栗心口一甜吐出一口血,这个黑色的古堡本就诡异,只怪自己太迟钝没有发觉。“你不是仙尊,你是魔鬼。”
男子抬起脚踩着九栗的脸颊道:“不错,我是魔鬼。神族的人,这么点痛苦都经受不住么?”
九栗早就痛得晕过去了,哪里听得到他这话。
男子嘴角轻弯,他握紧手中圆润的五色石,邪魅的面具琉璃璀璨有种蛊惑人心的美:“既然你们主动来找死,本座自然陪你们玩到底了。”
他一挥手,隐藏的暗影从空气中浮现,将九栗拖了下去。
九栗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屋子里,屋子四面都是围墙,唯有一面墙上有一个铁门紧闭着。朦胧的月光透过墙上的一排高高的栅栏照进来,清冷、寂寥。背部的灼痛感提醒着她现在身于何处。
幸好身上的衣服依然是她来时穿的衣服。她试着挪动一下身子,背部的痛感让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敢再大幅度挪动,只好缓缓移到角落的一张草席上。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铁门被打开了,一个暗影走过来,放下一个旧碗,碗里装着两块黑乎乎的东西。
九栗抱着双腿,冷冷地看着暗影,猛然伸出脚踢翻了那破碗。
这些暗影皆穿着黑色的斗篷,将头和身体遮盖住了一大半,看不见他们的脸。
“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大可不必。我并不是凡胎ròu_tǐ,自然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不吃就会饿死。”
暗影没有料到九栗反应这么强烈,站立了片刻,说道:“姑娘放心,这不是馊馒头,是尊主赐给你的止痛丸。”
九栗不屑道:“哼,现在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本姑娘可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想从我的口中套问出什么,告诉你们的尊主,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
暗影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关上了铁门。
九栗坐了一会,疑惑地看着地上黑乎乎的两块东西,刚才一直强撑着,现在嘴硬完了,背上的疼痛感依然真实。
看暗影关严实了铁门,她小心地移过去,捡起被她摔在地上的黑块,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草药味。别看它长得邪恶,没准儿真是那魔头大发善心呢。
背上实在痛的难忍,九栗遂掐了一小块止痛丸,小心放进了口中。丝丝凉凉没有什么味道,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反而一直昏沉的脑袋一阵清明,体内一股微弱的真气窜至背上,使灼热的背变得清凉。果真是发挥了药效么,九栗捡起剩余的黑块全都吞进了肚中。
古堡内的男子靠在榻上,金色的面具诡异张狂。他望着镜中的景象,唇间邪魅的笑容一闪即逝。
几日来暗影都会给她送来止痛丸,九栗每次等他出去都会把止痛丸不落的全部吃掉,或许真是那药丸有效果,加上九栗本是神兽骨血,没几天她背上的伤竟全好了。
那魔头倒也没再来找她麻烦,九栗没有伤痛折磨,清闲下来就开始寻思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虽然关她的屋子并不大,但是四面都是石头嵌成的围墙,和她初次来古堡时见到的用巨大石头镶嵌的古堡外壁一模一样,想来这古堡的构造全是这种坚硬的大石头。
这可如何是好,一层一层累积而成的石头本就不容易攻破,何况她的灵力又不高,逃出去对她来说简直难上加难。
又过了一日,暗影如期来给她送止痛丸。本来九栗已经用不着止痛丸了,但是想到止痛丸以后应该还会有用处,也就不动声色全拿起来装进了衣襟。
可这次那暗影放下破碗后并没有立即出去,反而直直站着。他的脸隐在斗篷里,九栗感觉到他的双眼透过斗篷盯着自己。
九栗本就因为没想出办法逃出去而烦闷,现下被他看得更加烦闷,没好气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那暗影竟“噗嗤”一笑:“看你这么伶牙俐齿,想必是没事了。”
熟悉的声音与调笑,九栗愣了一愣,从地上猛地跳起来,跳到暗影面前。那暗影摘下斗篷,漂亮的桃花眼灵动明媚,嘴角噙着一湾笑。那一刻九栗感到慕恪的笑从没有那么好看,比任何一位美丽的女子都要动人,是她这一生中见到过的最动人心魄,最春风和谐,最阳光明媚,最万物复苏,最欲罢不能的笑。
九栗一把将他拉进来,小心掩住铁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