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原因,而是死法。”
苏牧探指,推了一下即将滑落的眼镜。他的指骨微蜷,透着好看的润白色,通俗一点,似水润剔透的面霜。
白心仿佛是个手控,一下子又被吸引了。
直到对上苏牧的视线,她这才惊觉,讪讪说:“我在认真听,就是……”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异常迷恋人类的肢体部位,”苏牧说的很认真,“你听说过一些连环杀手杀人会截取肢体或者皮肤留念的吗?”
“电影里看过很多。”
“那是一种异于常人的嗜好,不该抨击,但也不该赞同。而喜好之情太盛,就会有占有的情绪,简称收藏,”苏牧终于说到重点了,他抿唇,问,“而你,注意我的手不止一次了,你是喜欢到想要切割下来,收藏它的地步了吗?”
“……”白心语塞,她仿佛的确很喜欢好看的手,但这并不代表,她是那种会砍手的变态啊。
“即使你喜欢,我也不会同意。所以,白小姐,请死心吧。”苏牧在说这种话题居然异常认真,他仿佛真的认真而严谨考虑了这个问题,并且委婉拒绝了她。
这个人,还真是……有点让人难以捉摸。
白心干咳一声,说:“苏老师,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的手有非分之想的。呃,我会尽快忘记它,恢复正常的生活的,所以你能不能继续将案件,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好的,那我们继续。”苏牧脸色稍缓,竟然像是松了一大口气。
白心心情略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b的死法,我在新闻上看过,四周有挣扎而四溅的血迹,手腕被捆缚,割脉放血,造成失血过多致死。”
“嗯。”
“但是四周,并未有一处空白处,甚至是血迹稍微不同的地方,溅射的血液形状都很完美,像是一气呵成。”
“对的,如果是凶手先蹲在那里割开手腕,死者后挣扎,首先会有一处地面被凶手挡住,溅不到血,其次就算让开,血液的抛洒形态以及颜色都会与第一次的不同。”
“那么可以推论出什么?”
白心恍然大悟:“那就说明,死者是自己完成割脉的情况,并没有假借他人之手。”
苏牧赞同点头,继续说:“话题再绕回a的死法,a没有服用导致虚弱或昏迷的药物,那就说明被害时是清醒的,可清醒时被勒住脖颈,脖子上居然无强烈挣扎的抓痕。这说明什么?”
“啊,我明白了。这说明a是心甘情愿赴死的,甚至可能是……自杀。对,只有自杀才会形成半圈勒痕,吊死与勒死的痕迹不同,吊死的颈椎开裂只有一种形态,而勒死有很多种,可以模拟成吊死的伤痕。而只是半圈的勒痕,无法借力,无论如何都很难造成,所以可以推论出,a是自-杀。”
“没错,再反观b,她难道不像是自-杀吗?只不过造成了勒住手腕的他杀痕迹而已。”
白心说:“她们的目的都是造成他杀假想骗取赔偿金?”
“有这种可能。”
“只是薄荷糖是怎么回事?死亡来电呢?还是死后的拿报的人。”
苏牧抬眸,低语:“我曾经说过,死了的人什么都做不了,那么就说明,还有其他人。”
“还有其他人在帮她们完成这个他杀假象?”白心终于明白了,“对,没错!而且这样,后来塞薄荷糖的人就能完美错过死亡时间,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警方怎么都查不到他的头上。”
白心全都明白了,她此刻再联系之前的种种,终于能解释为什么那是死者自己的留言,而不是凶手拼凑的单字。
因为凶手和死者早已串通好这一切,所以提前留言,让凶手播放死亡来电,造成悬疑的他杀假象。而在a死者客厅内发现的螺丝眼,也是为了装用于上-吊的装置,所以才要选择那样的高度,事成之后由凶手处理。
而死后的人,则是凶手自导自演,排演的一出mí_hún阵。
他要的是毫无痕迹,并且悬念重重。
白心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出大戏,想明白了的同时,也不自觉浑身发寒。
苏牧看了她一眼,倒是很体贴地说:“别怕。”
“嗯,我不怕。”白心感激他安慰自己。
“就算被盯上了,你今晚也不会死,因为从那个男人的行为举止来看,他仿佛还在观望,还没打算下手。所以,白小姐,你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死不了的。”
白心看了苏牧一眼,对方依旧坦然自若,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慢悠悠喝了一口水,闭眼休憩。
白心知道他是无心之言,一时间,硬忍了下来,她选择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