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辰道:“放心吧,那十二个少年如今在出岫山上好好的,有吃有喝,快活着呢。我把他们掳回出岫山,只想跟你们交换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你们交人,我立刻放人。”
鱼万笑脱口而出:“什么人?”
高轩辰冷笑道:“杀害谢黎与韩毓澄的凶手!”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天下论武堂的师徒被害,此乃震动武林的大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谢黎和韩毓澄乃是被魔教妖人所害,可现在魔教教主就站在高台之上,口口声声说要他们交出凶手?!
纪清泽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一震,长剑险些坠地。
鱼万笑道:“你说什么?!韩毓澄与谢黎难道不是被你们魔教所害?!”
高轩辰心道放你妈的狗屁,韩毓澄就是老子,老子就是韩毓澄,老子自己杀自己亏你想得出!他道:“我们天宁教虽然不像你们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但我们做过的事,我们认。我们没做过的事,也别想把屎盆子乱扣过来。就你方才说的那些个杀人越货的事,除了那十二个孩子确实是被我带走的,其他事情都是你们自己哪个孬孙子有脸做了没脸认,硬往我们身上推!”
台下再度哗然。
人群中一名老者走出,却是天下论武堂的堂主徐桂居。徐桂居道:“不是你们?!那你说凶手是谁?”
“不知道。”高轩辰道,“本教主亲自来此,就是想把那个杀千刀的孬孙子揪出来,当着你们这些伪君子的面把他千刀万剐,用他的狗血擦亮你们这些瞎招子!”
“你凭什么说不是你们干的?”
“凭本教主现在就站在这里!说不是我们!就不是我们!”
全场哗然之后,陷入了一片死寂。凡是混迹江湖的人,初出茅庐时一定都曾受过师长教诲,告诉他们魔教妖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他们都想着不能信不能信,可高轩辰亲自露面,掷地有声说出的话,分明什么证据也没有,偏偏就让人忍不住信了。
又有人开口,说话的时候气势却不那么足了:“你们魔教妖徒数千人,就算不是你亲自下的手,你怎么知道不是其中哪一个……”
“我就是知道。”高轩辰直接打断了那人的废话,“知道什么是教主吗?哦,你没当过,你不知道。”
众人:“……”
方才说话的那人还不死心,语气更弱了一点:“你、你继位还不到一年,你……”
“不到一年我也是教主!”
全场再次寂静。人们绞尽脑汁寻找着反驳他的话,却陷入了一阵心慌。许多人早已习惯了无恶不归魔教的思维模式,如果在路边看到了一具不知凶手的尸体,只消想着“啊,一定是魔教妖人下的手”,就能省去不少麻烦和猜忌。可现在,如果不是魔教干的,凶手究竟会是谁?或许就是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某个道貌岸然的大侠……
“为什么?”沉默了良久的纪清泽终于开口,死死盯着高轩辰的双眼,“你为什么要查凶手?为什么是这件事?”
江湖上一天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屎盆子莫名其妙就扣到了天宁教的头上。而高轩辰身为魔教第一人,却偏偏为了这件事,不惜孤身犯险,将自己孤立无援地放到众人刀剑之前,他到底图什么?
高轩辰垂着眼沉默片刻,又摆出一张大大咧咧的笑脸:“本教主高兴。”
纪清泽:“……”他也说不清刚才那一瞬间他心里隐隐期待的东西是什么,害怕的又是什么,但现在,他一颗心又飘飘忽忽坠到了谷地,又回到了他这一年所面对的无尽的茫然和绝望之中。
鱼万笑道:“你说不是你们魔教干的,又说你不知道凶手,却又让我们交出凶手换十二个孩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查呗。”高轩辰理所当然道,“我是不懂你们名门正派平日都是怎么过日子的,出了案子说一句‘魔教干的’就一了百了了?反正在我们天宁教,出了事,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犯事儿的孬孙!”
鱼老头子被他呛得够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满身筋肉差点爆衣。他强压下脾气,道:“怎么查?”
“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亲自来查!想赎回那十二个孩子就配合着点。杀人放火的那个要是现在就在这里,识趣的赶紧出来认了,我留你一具全尸!不识趣也没关系,阎王殿里已经留好你的名了!”
终于有人出来反对。十三宗的宗主陆马道:“大家别被这魔教妖人骗了!我们的案子,如何能让魔教妖人插手!他们残害了我们多少同僚,如今我们发过誓要手刃的妖人就在此处,决不能放他活着离开!”
又有几个人附议。
高轩辰冷冷道:“陆马,我这个教主亲自出马,人都在这里了,你却急着灭我的口。你在怕什么?是怕我查案查到你身上呢?还是怕我抖落出你跟我们魔教不可告人的关系?”
陆马的脸胀得通红,拔|出长刀就要冲上去:“你血口喷人!”可他还没上台,就被一个少年拦下了。
“陆宗主,他说的有道理。”同为天下论武堂出身的沈飞琦道,“毓澄和谢师父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不能就这样含混过去。”
陆马气得发抖:“你!你!”
高轩辰又扫向几个方才附和的人:“黄掌门,你的儿子被他的同窗们起了绰号叫泥巴,你知不知道?”
黄掌门脸色一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