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钵中的颜康成猛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就像是崖底中那个疲惫的不能睁开眼睛的自己,他实在无法抵抗住这种被黑夜紧紧裹住的诱惑,终于闭上了眼睛。

而便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和他之间似乎正在发生一种轻重之间的转换,就像他这个空杯子倒下之后,那个装满了生命的杯子正在将浑身的重量如细沙般缓缓倒入了他的身体中。

突然,在剔骨刀扬起的刹那,颜康成突然睁开了眼睛,那丫鬟狞笑一声,蓦地死命剁了下去!

这一刀迸溅出致命的火花,咔嚓一声响,将地上的石砖一刀劈碎!

“呀!”

丫鬟发出一声惨叫,卵三娘和东方幻急速奔来,俱都瞪大了眼睛,面上现出了惊恐的神情——颜康成像鬼一样突然不见了!

淡淡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射在屋子里,屋子不大,仅铺着两张床,每个床上正在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噜声,髅鱼法师的床头放着一个小木柜,木柜上放着金钵,上面盖了一件袈裟,那袈裟叠成一个方块状,却正将金钵盖得严严实实。

颜康成将袈裟拿开,伸手进去一掏,手上顿时碰着一个硬物,他想把他拿出来,可是竟然没有抓动,俯下身子一看,里面那个袖珍版的自己正在那四仰八叉的躺着。

“别看他小,可有一百多斤呢!”

他又试着抱起金钵,可是金钵纹丝不动,把它推到木柜下面吧,又怕惊醒了髅鱼法师,再说那重量,他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分毫。

颜康成想了想,忽然将身体放倒,闭上眼睛冥思着,感受着他和他之间那种微妙的存在,感受着金钵中那个如生命一般沉重的存在,慢慢将那份重量如细沙般倒入现在的躯壳中。

颜康成睁开眼时,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上面朦朦胧胧的透着一点光亮,他努力向上爬着,四周似乎布满了带刺的荆棘,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无论他如何向上攀爬却始终被吸附在一个无形的蛛网上,他静心默想片刻,想着那个金钵外充满了生命的身体,突然向外瞬移了出去。

颜康成的上半身窜到金钵外面,可是下半身还在金钵中,他咧了下嘴,往下探着双手,一下一下的往前移动着,那金钵就像个巨大的废墟,将他的下半身紧紧压住,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抓到了自己的双脚,然后又一点一点往前,将自己的头对准了自己的头,用力钻了进去。

然后颜康成又睁开了眼睛,抓住自己的屁股开始用力拉扯,可是他眼看着把自己的身体拽成了拉面,可是下半身还是压在废墟中,他喘了口气,像个下半身瘫痪的病人,双手支撑着爬到木柜下,然后坐直了身子,一伸手将金钵拿了下来。

他向金钵中看了看,突然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小jj呢?哪儿去了?他用手一摸,妈呀,这里也没有呀!

他不敢再用力往外拉扯,万一把命根子扯没了就白扯了,他想了想,把金钵举起来扣在头顶,咦?这招好使,金钵中的下半身缓缓的飘落下来。

他赶紧再一摸,还好,还好,还在,还在呢,哈哈!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感觉一切正常,又摸了一下脖子,那个惊魂索还套在脖子上,他轻轻一摘,没想到轻松的便取了下来,这才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他把惊魂索顺手放进怀里,忽然又掏了出来,悄悄放在了髅鱼法师床底,暗笑道:“累死你也不会想到在这里。”然后他歪着头又想了半天,总觉得有一个结没有解开:“为什么没学会白骨精的变化术,为什么呢?难道只能学会一个技能?要是多咬她几次,是不是就能多学点?”

颜康成傻笑了笑,他把金钵放回原位,又用袈裟盖住,转眼又扫了一遍,没发现可穿的衣服,当下悄悄开门来到走廊上,走廊里一片漆黑,他也分不清自己住哪个房间,这么赤身luǒ_tǐ的,万一进错了屋怎么办?

他站在一个冒出了呼噜声的门口,悄悄推门看了看,里面的人都是和衣而睡,也没有个多余的衣服,他又搜了几间屋子,竟然一件也没找着,“卧槽,古代人不穿睡衣吗?我这万一被人发现,诬告个耍流氓那可不好玩。”

他一时没了主意,正觉得万分尴尬时,突然发现前面跑出一个人,看那背影很熟悉,是库扎拉根?

“卧槽,没把他吓死,白当了一次鬼,这小子去拉屎了?我特么再吓唬吓唬他,让他拉到一半再憋回去。”

颜康成蹑手蹑脚的走出客栈,猫在角落里打量着库扎拉根,忽然觉得这小子有些不对劲,他并不是在那拉屎,而是滚来滚去的,嘴里还发着哼哼唧唧的声音,“嗯?他玩什么花样呢?难道发现我了?想吓唬我不成?”

颜康成不知道库扎拉根耍着什么花样,再仔细看时,却突然吓了一跳,那库扎拉根猛地站直了身子,双眼突然冒出了一道黒紫色的光,浑身紧跟着喀拉喀拉一阵声响,身躯竟突然暴涨了起来,突然像个铁塔似的矗立在那儿,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咆哮。

颜康成见库扎拉根将衣服崩的碎了一地,眨眼便跟自己一样赤身luǒ_tǐ,只是此刻他却变成了特大号,那个,那个——尼玛,怎么变得那么大了?

只是那特大号的周围突然变得毛茸茸的,颜康成瞪大了眼睛仔细再看,那毛茸茸的东西竟然一片一片的,像是鸟毛一样覆盖了库扎拉根的躯体,他的腿部和躯干却开始生成鳞片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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