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难道不怕这些人告诉县尊?”褚原问道。
“这些人以前跟着老夫那是因为跟褚家做对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王家小子的出现使他们有了摆脱褚家的希望。虽然不敢公开支持这小子,但给他传递给消息还是做的到。”褚家主言道。
“父亲为何不让孩儿待在县尊身边,这样也好了解县尊的一举一动,”
“你若去王家小子身边,在其他四家眼中,就是褚家投靠了王家,他们为了自保,必然也要投奔王家小子了,如此一来,王家小子就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了当阳。而那几家为了取得县尊的信任,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他,褚家也只能亦步亦趋了。”
“父亲不也希望消灭当阳的盗匪吗。如今县尊这样做,正好遂了父亲的心愿吗?”
“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在旁观者眼中结果都是一样的,却忽略了谁摄取了好处。”褚家主看了看儿子,眼里充满了慈爱,“”
赵府中,赵家主还在开导儿子。“褚家陷的太深了。”赵家主道,“你是没出生,没有经历过那段日子,当年跟褚家做对的那些家族,都莫名其妙的出事,家破人亡,剩下的几家也不敢跟褚家做对了,只能投靠褚家,做他家的附庸。褚家在当阳可谓说一不二,无人敢反抗。”
“据孩儿所知,县尊给褚家开出来的条件是最优厚的了,难怪褚家不答应。”
“是最优厚的了,可惜如果答应了县尊的条件,褚家的命运就不在褚家手上了。”
“既然褚家不答应,为何父亲大人要答应县尊的条件?”
“各取所需罢了。县尊将要对付褚家了,即便县尊获胜,他也不会让某家独大。当阳之所以匪患严重,因为褚家侵占了太多的田地,而褚家又只要地不要人,那些百姓为了活命,只好当盗匪。为了对付这些盗匪,褚家一方面动用官府的力量,一方面勾结盗匪,以匪制匪。这就是褚家之所以要当贼曹掾的原因,贼曹掾掌兵,既可对付盗匪,又可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这次太守将郡兵调走,反而给了县尊扩充自己实力的机会,但是他也不会把自己辛辛苦苦操练出来的士卒交给其他人。所以趁着褚家主请辞的机会,顺水推舟把褚家主的贼曹掾给免掉了。”
“父亲大人是说,褚家因为丢掉了贼曹掾之职感到了危险,所以无论县尊给他什么好处,他也不会答应?”
“县尊过来是要平息匪患,安定民心的,是想建功的,只要能平息匪患,他什么办法都可用敢用。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招抚告示上有一条,有立功行为的可酌情考虑,至于什么是立功行为,全凭县尊一句话。那些盗匪为了保命,肯定会供出某些人来,你觉得他们会供出谁?”
“县尊要除掉谁,他们就咬谁。”
赵家主道:“盗匪的话谁信?无凭无据就是诬陷他人,很容易出事的。褚家当年为了对付对手,应该跟盗匪打过交道,那些能活到现在的盗匪也不是傻子,手上肯定有褚家与他们勾结的证据,这才是县尊看重的。只要有了这些证据,褚家是什么下场就看县尊的了,。”
褚家以及其他四家联名上告王安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当阳县,也传到了王安的耳中。王安找到史端:“褚原不愿接任你的职位,先生可有其他人选?”
史端道:“县尊既然来找我,想来还是希望在下留任,其实县尊何不把田大郎调到身边?”
“可他还要掌管学堂啊,现在在当阳县我已经无人可用了,将来地盘大了,更是捉襟见肘了。”
史端看着王安道:“县尊是在顾忌田大郎的父亲吧?”
王安没有回答。
“其实大管事已经把决定权交给了叔孙,只是叔孙对大管事心怀忌惮,迟迟下不了决心。到长安没带田大郎,来当阳也没带他,将来是不是要让他永远的待在新野?叔孙应该要对自己有信心,就像褚家出面状告县尊,而县尊居然还有心情挑选护卫。”
“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褚家已经把状子送进了太守府,太守应该发文让我自辩,若是太守觉得两边都有问题,就会派人下来调查情况。我倒是希望太守派人过来看看。”王安指了指军营,士卒和工匠,“现在军营已经修葺完毕,准备修葺县学,整治河道了,这都需要钱,太守的人肯定会说我滥用民力,要与民休息,这些儒生就知道与民休息,与民争利。却从来不问百姓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