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毅看出了我的心思,走过来轻轻揽住我的肩,在我耳边说:“走,过去看看。”
我这才在周晋毅的陪伴之下,来到刘斯承与他妻子的卡座处坐下。
刘斯承的妻子手里抱着一个婴儿,是个男孩。
我客气的与刘斯承的妻子打招呼,并由衷的夸奖孩子:“长得好可爱,皮肤好白,眼睛好大,好像哥哥小的时候。”
刘斯承的妻子客气的与我说了声“谢谢”后,再无下文。
我知道她心里提始终防着我,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卸下对我的提防。
可其实我并不太在意,她对我的提防与想法。
刘一笙抱着刘斯承,死活不肯松开,我瞧见刘斯承的妻子脸上,分明滑过不悦之色。
刘一笙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孩,她感觉到阿姨对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友善后,也不再死皮赖脸缠着刘斯承的妻子,只专心和刘斯承玩闹。
刘斯承始终是刘一笙的亲生爸爸,血浓于水,关系冲不淡,即便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见面,再次见面俩人依旧玩得很开,仿佛之前的分离都不算是分离。
刘斯承与刘一笙玩了一会后,便对刘一笙说:“一笙,你去和你周叔叔玩好不好?爸爸有话想单独和你妈妈说说。”
刘一笙立即说:“不好不好,周叔叔不喜欢其他人和我妈妈讲话,他会不高兴的!”转头一本正经对刘斯承说:“爸爸,就算你是我爸爸,你也不能做周叔叔不高兴的事情哦!”
刘一笙讲这番话时十分严肃认真,不容置疑。
周晋毅走到刘一笙身边,对她说:“周叔叔没有不开心。一笙,你爸爸和你妈妈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小孩要懂得体谅大人才是啊,叔叔带你去那边玩好不好?”
刘一笙听到周晋毅这么讲,这才愿意让我和刘斯承单独聊天。
我和刘斯承一起走入里间的时候,瞧见刘斯承的妻子正用担忧的目光,朝我们这边的方向望来——
我转头对刘斯承说:“你该多安慰她多陪伴她的,生完孩子的女人,其实很没有安全感的。”
“我知道。”刘斯承叹口气,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疲惫,“可我也只是到最近才知道。六年前你生下孩子我就对你不闻不问,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太年轻不懂事,也太固执。对不起,薄荷。”
我说:“都过去了,你还提做什么呢?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我看到你儿子小的时候。”
提起小的时候,刘斯承不由地苦笑。
他眼睛空洞洞望着前方某一点,突然问我:“薄荷,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我说:“我当然记得,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刘斯承转头看着我,目光真诚,突然笑了,“我也记得。你小时候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第一次见你的那天,你坐在福利院的院子树下,仰头对我说你会骑单车,还说你以后要跟我骑单车,可是后来,我们骑着骑着就忙着读书学习,爸爸妈妈也不让我们再玩单车了。”
我说:“哥哥你记错了,我们之所以不玩骑单车,那是因为你学会了开汽车呀!你18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给你买了车,你有了汽车怎么还会骑单车呢?”
他干笑着,失落落对我说:“是呀,我怎么都忘了呢?薄荷,还是你记性比较好,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妈妈也总说我记性变差了,很多事情我现在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说:“人的记性还是不要太好比较好,记住那么多事情,其实也不太快乐的,哥哥这样就挺好的,要一直快乐下去。”
刘斯承嗯了一声,忽然转过头去,再回头时,他声音里头有哽咽,对我说:“薄荷,谢谢。”
“谢什么呀?”我说,“我才应该谢谢你,若不是哥哥帮我,我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也许像福利院最后没着落的小孩,变成一个路边要饭的。”
刘斯承说:“我谢谢你那些年的陪伴,你的陪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我想起我和刘斯承一起度过的青春期,就像在思念哥哥与妹妹度过的日子一样,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听cd,家里好多张好多张cd,我们一张一张的听过去,从周杰伦听到叶惠美又听到七里香,那个记忆里的秋千一直回荡在我心里,永远不会磨灭,现在每当我听到一首熟悉的旋律响起,我就总想起那些和哥哥一起度过的日子,每一个在当时看来无聊的午后,都变成现在无法忘怀的牵挂,那是生命中重复最多次,却再也回不去的,我生命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我说:“哥哥,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却没有办法陪伴你一直走下去,其实我曾经尝试过要努力接受,可是连天也不给我们机会,你可以原谅我吗?”
刘斯承眼眶忽然红了,他转过头,故意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悔恨的对我说:“不是天不给我们机会,是哥哥自己不给自己机会。五年前你来找我,其实我猜到了你想来和我妥协,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自己答应你的妥协,所以我拒绝与你见面。结婚之后,我每一日每一夜都在后悔煎熬,我多么希望你再回来找我一次,可上天也只给我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这一次,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是我自己把我们的关系推到绝境,是我,都是我……”
刘斯承悔恨的追忆往事,我在他只言片语之中,得知了原来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