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师父的样子就知道啦!再说了,他们能有什么事?”巧丫先是莫名其妙,然后想起来了,“小姐是担心院子里那些坏蛋吧?没事的,师父刚才还有心情罚我跑步呢,那么清闲的样子,赵庄头那边肯定已经有办法了!”
薛莹哑然,一会后不由失笑:她也真是够傻的,如果事情真如顺子婶说的那么严重,合安婶这一天也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了,她那么率真爽利的人,如果丈夫真的面临生死考验,她不可能一点表现都没有。
事实上,从合安婶的表现来看,他们对于怎么处理这件事根本就是胸有成竹。
她长吁了一口气,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小姐,别闹了,小心憋气。”巧丫忙把被子拉下来,小脸蛋难得地绷紧,显出严肃的一面,“不要再说话,小姐该休息了。”
“嗯。”薛莹闭上眼睛,隐隐有些明白顺子婶今天跟她说这些话的原因了,只怕,在这次事件中,顺子婶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也是,一个五岁的孩童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匪徒时,无论如何绝对不该是她那个样子的。
问题是,顺子婶会认为她是什么?附身在这具身体里的妖怪吗?那么,她会报告给其他人知道吗?到时候,她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紧张之中,薛莹竟然还隐隐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毕竟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人,她这个装在小孩身体里的大人不是那么容易扮演的,所以她之前已经隐隐预料到会有露馅的一天,这次如果真被顺子婶揭穿了也好,最起码,她不用再提着心活着了。
在陷入沉睡之前,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就让它自然地发生吧。
合安婶带顺子婶到了另外一个安静的房间,关上门。
“刚才的话,您都听清了?”顺子婶问。
合安婶坐下,沉吟许久,道:“那些心思,确实不该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该有的。”她抬头看向顺子婶,“那……三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难不成,是我上次去寺里求的符有问题?”
顺子婶摇摇头:“我认真想了想,这三小姐……恐怕在来到这酒泉别庄的第一天,就已经换了个人了。”
“你觉得会是妖怪吗?”合安婶语出惊人。
顺子婶叹气:“我说不准。”顿了顿,“但我觉得不像,更像是——身体里换了个魂。”
合安婶微微蹙眉将事情从头理了一遍,缓声道:“既然从来到庄子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是这个人了,那倒没什么问题了。”
顺子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从刚才你跟她说的那些话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好孩子,虽然我那当家的还有甄妈妈、冬寻他们不过是下人,但她却能处处为他们打算、为他们着想,不管怎么说,我承她这份情。”
顺子婶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看她那干着急却想不出法子的样子,不像是那种满肚子弯弯肠子的人。”
两人女人对视一眼,非常心有灵犀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合安婶问:“你打算怎么做?”
顺子婶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稳笃定:“她是建安侯府的三小姐,也是我们这些下人该忠诚相待的主子。”
合安婶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这么觉得。”顿了顿,“你会跟你当家的说吗?”
顺子婶摇头:“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说。”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就顺子叔那样的根本瞒不住心思,所以肯定不能说。
“我也不会跟我当家的说。”合安婶道。
顺子婶一愣:“这是为何?赵庄头可不像我们家那木头疙瘩……”
合安婶摆摆手打断她的话:“难得他那么喜欢三小姐,愿意把她当亲生女儿疼,我又何苦坏了他的美梦呢?你也说了,这三小姐从来酒泉别庄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是这个人了,我那当家的别的不说,看人好坏那是一看一个准,他觉得这是个好姑娘,值得疼,那她就真的值得疼。”
顺子婶看着她坚定的神色,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
第二天醒来,薛莹预想中的质问并没有发生,相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状态。
可是经过昨天的被试探之后,这种“正常”明显是不正常的呀!
看着顺子婶灵巧而安静地干着活,她试图打破沉默:“甄妈妈和冬寻怎么样了?”
顺子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用一贯尊重中带着哄小孩意味的口吻回答道:“没什么大碍,等过两天身体好的,就可以回来继续伺候小姐了。”
这话的意思是,对于甄妈妈和冬寻这次的过失不追究了?
虽然在她看来那并不是什么死罪,但是就这么轻轻带过,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吧?
看样子顺子婶似乎也没有要跟她商量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索性捅破这层窗户纸:“顺子婶,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顺子婶脸上带着以往常见的恭敬和疼爱,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疼爱主子的下人:“小姐觉得我该问些什么问题呢?”
“比如说……”顺子婶的神态让薛莹几乎要以为昨天她说那些话的场景只是自己的幻觉了,但她毕竟还没那么糊涂,“你就不想问,‘真实的’我是谁?”
“小姐是我们的主子,是建安侯府的三小姐,就是这么简单。”顺子婶停下擦桌子的动作,站直身子,很认真地看着她,“小姐记住,关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