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上午,雷斯垂德简直身心俱疲。夏洛克一大早就把他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了一位“聪慧绝伦、不可多得”的女助手,约翰·华生的太太玛丽·华生。本来雷斯垂德是想拒绝的,真的,因为这实在是太荒诞了,可是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口才实在是让人无法招架,等雷斯垂德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和华生太太就已经坐在飞驰的马车上,正在朝案发现场行去了。

“……华生太太,我想你应该没有阅读过我们的调查报告?”雷斯垂德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对案子相关的一切,我们都已经详细地调查过了,我想没人能比苏格兰场的警探们在这方面更加专业……”

玛丽困惑地看着他:“那福尔摩斯先生就没必要请我去了,不是吗?”

“……”雷斯垂德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

“啊,事实上,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聊聊目前掌握的线索,”玛丽温柔地道,“毕竟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福尔摩斯先生告诉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大脑去组织。你介意我先说说自己的看法吗?”

“……不介意。”

“——好极了,那么我们就先来梳理一下至今为止的时间脉络。”玛丽高兴地用扇子拍了拍手,说道,“三天前的一个晚上,大约十点钟左右,邻居太太听到索罗家里发出了尖叫和怒吼,紧接着杰弗里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家门。大概一小时以后,杰弗里出现在了两英里外的基特先生的住所中,和基特先生进行了一番不怎么友好的交流后,他又回到了自己家附近,在索罗家大约一英里外的一个酒馆里呆了大概两个小时。有几十个人可以作证,他一直在里面喝闷酒,而且拒绝和别人搭话。凌晨两点钟,杰弗里回到了家,邻居太太被他的怒吼惊醒。从她两次听到的话中可以得出,布罗德小姐应该就是在他离家之间的四小时内失踪的。与此同时,汤姆·基特从他朋友手里拿到了第二天早上的船票,莎拉·康斯坦斯则半夜爬到窗台上去摘一株小草,差点从上面摔了下来……啊,然后就是第二天凌晨,也就是前天早上五点钟左右,有人去据杰弗里家约一英里的树林里晨跑,发现了布罗德小姐的骷髅。几个小时之后,经过杰弗里本人的确认,死者的身份被确定为埃莉诺·布罗德,对不对?”

雷斯垂德点了点头。

“我听到这些事情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康斯坦斯小姐还真够古怪的,为什么她要在大半夜的爬上窗台去除草呢?”玛丽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也赞同我的疑问,刚好康斯坦斯小姐就住在我家附近,于是我特地拜访了他们一家,然后问出了一个消息——那天晚上她是听到了基特先生的暗号才到窗台上去的,基特先生想通知她第二天一起逃走,但是不小心被家人发现了,还险些从窗户上摔了下来,这下她就哪里也去不了了。”

雷斯垂德:“……可是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基特先生不是凶手呀,探长先生。从我家到这片树林起码有三英里的距离呢,他是怎么做到在一个小时内杀了人还跑了个来回的呢?”

雷斯垂德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仿佛盛满了浆糊:“……但他也有可能是在杰弗里回家之前杀了人,这还是在鉴定出的死亡时间之内的……”

“是的,的确有这种可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玛丽问道,“拿到船票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通知康斯坦斯小姐和他一起逃走,仅凭这点就足以看出他真正爱着的人是谁了。而知道私奔无望之后,他又立刻跑到了三英里外,杀死了爱着自己的布罗德小姐?抱歉,我看不出这当中的逻辑……”

“可是,我们已经排除了陌生人作案的可能,也许汤姆是想欺骗布罗德小姐拿出点钱财,好让他离开后依然可以逍遥法外……”

“你不觉得这样逻辑更不通了吗,探长?如果他想这么做,直接拐带埃莉诺私奔岂不是更好?埃莉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杰弗里的所有财物都卷走的,而汤姆如果想杀死埃莉诺,只需要在船上轻轻一推就可以了。”玛丽说道,“埃莉诺不会不肯的,因为她和汤姆的事刚刚被杰弗里发现,两人还大吵了一架,她还这样地爱着汤姆,怎么会不愿意和他一起走呢?”

“可是你忘了,华生太太,我们得到的证据表明凶手很可能是蓄谋已久来做这件事的,不然他是如何做到天衣无缝地处理了尸体的呢?也许他早就准备好了要杀死埃莉诺,或者这些东西本来是给杰弗里准备的,只不过用到了埃莉诺身上而已。”

“这样似乎也可以解释,但是杀人还把尸体放在了那么明显的地方,明知道自己一定会惹上嫌疑,却没有立即潜逃,反而傻乎乎地躲在家里,等着一大早上坐船走……嗯,也许还是有人愿意相信的,我家的园丁和女仆就挺吃这一套。”玛丽耸了耸肩。

雷斯垂德:“……”感觉胸口又中了一刀。

从案发现场开始,玛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把苏格兰场搜寻过的地方重新搜寻了一遍,时不时地用袋子装起什么东西,或者在本子上记两笔。好不容易到了中午,雷斯垂德迫不及待地邀请玛丽一起去吃个午餐,休息一下,玛丽却表示她的工作热情足得很,现在一点也不饿,雷斯垂德可以先自己去解决,然后到杰弗里家去找她。

于是雷斯垂德把马车借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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