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鲜血,自嘉渔的头顶大肆躺下来,“闫霜姨!——”
“囡囡,你别怕,我的好孩子你坚强一点,马上会有人救你出去的——马上——”
闫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胸腔心肺已经破裂,还是在和嘉渔说话。
因为她知道,这孩子怕黑啊,被压在这些坍塌物下,会哭的——
她自小照顾她,不能让她的阿渔流眼泪。
闫霜背脊撑在嘉渔的身上,开始不停的咳血,嘉渔感觉到自己满脸的鲜血,视线里也满是鲜血,那么浓稠的味道,是闫霜的,是自小抱着她,教她学会走路,帮她织毛衣,织围巾,会做她最喜欢的糕点的闫霜的——
“闫霜姨,我们会出去的,你别吓我好不好——”
“会的,会的——”
嘉渔惧怕黑暗,畏惧黑暗,但是在这样的仿佛废墟下,有闫霜的血液滴落在她的脸上,她的手上,她的手臂上,仿佛能将她身体彻底燃烧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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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被推出来的瞬间,摔倒在一旁,连同一起陷入晕厥的陆时逸,但是她转身看着在一瞬坍塌的房屋,近似崩溃一般地跪在了地面上——
灼烫的大地,像是要将她肌肤烤化了,在她的身体上烫出两个洞来……
这一刻,她连眼泪都忘记了流,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流泪,势必眼角会烫出血红的鲜血——
将陆时逸送去急救车——
嘉禾不止一次地想要自外面重新回到陈家,却被一旁的火警紧紧地桎梏着肩膀,“小姐,请您理智一些,大火扑灭马上我们就能展开营救……”
嘉禾像是麻木了一样,跪在陈家外,听不到四处人的哭喊,也听不到火警和她交流说得话。
眼前的陈家成为了幻影——
她的幸福短暂的如同泡沫一样,毁了,全部都毁了——
嘉渔,闫霜姨,吕叔,她刚刚拥有这个国内的家,刚刚体尝过的家人滋味……
大火扑灭后,展开抢救工作,嘉禾宛若疯了一样,整个人不知疲惫也不知别人在对她说什么,她连护具都没有带,直接和自己的手来挖——
挖的鲜血横流,十指连心,可她像是没有痛感一样……
她知道,嘉渔一定在废墟下的某个地方正在等着她——所以她怎么能休息,怎么能感觉到累……
鲜血渗透了指尖,嘉禾满是伤口的手指,让一旁的营救火警都看得不忍心——
救人要紧……
嘉禾一边挖,一边回想这嘉渔落难的那处废墟,对她道,“姐,我来救你了,姐你在哪里啊?姐,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姐我好害怕在一个人,好害怕好害怕……”
眼泪从眼角不停的淌下来,氤氲着嘉禾满脸的血污,苍白的一张脸——
乌黑的眼珠变得空洞而空茫,明明不停地喃喃自语,却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废墟下。
已经陷入昏迷的嘉渔,意识不清醒的呢喃着,“郗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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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英尺高空。
自墨尔本飞往国内的航班,已经渐渐入睡的慕郗城,满头的冷汗,陷入噩梦的梦魇里,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