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嘉禾的生活从来都不会平静。
嘉渔在前往她住宅公寓的一天,亲眼面对了蒋虹芝对她的‘毒打’。)
想要踏进她的生活,就必须了解她的家人,却不想在两姐妹商量好要到巴黎的公寓却一趟的时候。
2006年1月17日。
蒋虹芝的情绪非常躁动。
她的意识有些错乱。
嘉渔牵着嘉禾的手,听她介绍,“这就是养我长大的外婆。”
“外婆好。”
蒋虹芝面对面前这两个近似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蹙眉。
嘉渔看着蒋虹芝,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
“外婆,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见到了嘉渔也许我就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起初蒋虹芝的反应并不大,直到后来的餐桌上,嘉渔道,“外婆,小禾麻烦你这么多年照顾,她真的很令人喜欢,连那些小孩子都喜欢她。”
嘉禾浅笑。
孩子?
这两个字像是刺激到了蒋虹芝的神经,她的神色骤然大变,“孩子,孩子……”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随后拿起一旁的水杯就朝嘉渔砸过去,“孽障,你怎么能这样,喂被人生孩子!”
嘉禾一把推开嘉渔,自己却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水杯应声碎裂。
嘉渔上前,将摔倒在地的嘉禾扶起来,问道,“你还好吗?”
“药,给外婆取药,她现在不吃药后续会更严重。”
“在哪里,我帮你找。”嘉渔起身,匆匆忙忙去找药。
拿起一旁书架上的书籍,蒋虹芝一本一本朝陈嘉禾砸去,“你真的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逆子,你该去死,为了你让我丢尽了脸面,你真该去死……”
“外婆,我知道自己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要遭报应,可是我的女儿都被你弄丢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她望着她,任由着蒋虹芝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嘉禾的手背在背后,想要抵触的心,在看到蒋虹芝脸上的皱纹时,瞬间心软了……
这个从小将她抱在怀里疼爱的女人,被病痛竟然折磨成了这样——
“你该死,你真该死——”
最痛莫过于,明明是最重要的人,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让人不忍心出手——
嘉禾绝望的闭上眼睛,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因为空气稀薄致死的时候,有人自身后见她解救了出来。
“外婆,你病了,你怎么能这么伤害嘉禾呢?她可是你现在在法国唯一的亲人,外婆你醒醒好不好……”
蒋虹芝看着面前这个和嘉禾生着同样面孔的女孩子,再看已经脸色苍白的嘉禾,突然放手的瞬间,让她捂着脸大哭起来。
“你们走——你们都走,别再见我——”
蒋虹芝知道自己的情况,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抑郁症恶化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自己的精神状态……
小禾20岁产女是她的心病,她怕自己还会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只能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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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嘉禾抱着她的手臂,突然记起那些她年少时期,帮她缝补衣服的蒋虹芝,生病喂她吃药的蒋虹芝,还有为了不伤害她,不止一次在清醒后恨不得掐死自己的蒋虹芝。
“外婆,会有办法的,我们会有办法的,你不要自暴自弃,嘉渔也在,她学医比我还要优秀,我们一定会找到救治你的办法的,你别放弃吗?”
蒋虹芝一把将嘉禾推开,道,“你不怕死吗?你不怕这么被我虐待死吗?你现在就给我滚——”
嘉渔站在一旁,给蒋虹芝倒了一杯温水……
取了她常用的抑郁症药物放置在一旁,对满脸上泪痕的嘉禾道,“先让外婆将药给吃了,你别再刺激她,她想让你怎样你就按照她说得办吧。”
抑郁症后期患者,已经在向精神狂躁症转化——
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嘉禾起身,将温水水杯递给蒋虹芝,她说,“外婆,只要将药全部都吃了,我就离开,再也不回来,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蒋虹芝坐在沙发上吃药,等她情绪渐渐稳定——渐渐在沙发上睡着——
嘉渔对嘉禾道,“我刚才给她配了安眠的药物,让她好好睡一觉,会好很多。”
嘉禾点头。
看着狼狈的室内,她有些抱歉道,“阿渔对不起,我本想带你见见她,好好吃一顿午饭,没想到就这么被毁了。”
“外婆的症状,已经并入膏肓,她是为你好,才会坚持让你离开。”嘉渔问她,“真的想好,要跟我离开了吗?”
嘉禾摇头,再摇头,“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她浅浅一笑,温润如白玉无暇。
嘉渔在她这个笑容中,骤然明了:如果她肯就此离开,就不再是那个她认识的陈嘉禾了。
蒋虹芝的意义,就像陈屹年对她的意义。
两个长辈只不过生得病,不一样。
嘉渔想,倘若当日,陈屹年得的是重度抑郁,她又怎么可能离开自己的爸爸。
将心比心,想要带小禾离开公寓的想法,暂时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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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公寓阳台上。
月光莹润。
嘉渔和嘉禾并肩坐在露台的榻榻米上,仰头看着星光……
嘉渔听嘉禾说,“我从幼年起,就和蒋老太太生活在一起,她其实是个格外和蔼的人,但是在外公过世后,她就彻底变了,日复一日,像是患上了重度抑郁。你别看她是一个病人,有时候我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