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屹年觉察女儿的举止,对薄静秋道,“囡囡在家里不被允许喝酒的,薄小姐见谅。”
“陈伯父,您太客气了,直接叫我静秋就好。”
陈屹年的话刚说完,嘉渔轻笑道,“谁说我不被允许喝酒了。”
语毕,和身边的慕郗城碰杯,她睨着他,莞尔,“chee!”
没有多喝,只喝一口,她孩子气道,“有点柠檬汽水的滋味。”
陈屹年瞬间啼笑皆非,明明是香槟,女儿这话到底有几分纯真在里面。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说了近似玩笑话的嘉渔身上,唯独薄静秋的关注在慕郗城身上,陈嘉渔和他碰杯一次,而后,他整个中午未曾进食,单单喝了一中午的酒。
陈家午餐的餐桌上,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浅浅的,像是和谐美好,但掩藏在假象平静下的裂缝,在一点点撕扯,且越撕扯,裂开的沟壑越深。
尤其是陈屹年,最了解这虚假的真像,所以这顿午餐对他来说折磨最深。
午餐后,慕郗城送薄静秋回薄家。
不论如何薄静秋是来客,陈屹年,闫霜,吕凯都在对薄家的千金客套,内心有多不甘愿,礼仪到位。
“薄小姐,有机会下次再来。”
“麻烦伯父和大家了招待了。”
当她正在和陈家人道别的时候,唯独陈嘉渔最安静,车窗半降,隔着车窗,薄静秋看到她在浅笑,温和娴静。
而,这笑不是对她,是对驾驶位置的慕郗城。
就是这样看似平常的浅笑,让薄静秋深深蹙了眉。
只因为,慕郗城在看陈嘉渔,“走了。”
这句话不是对陈家人说得,也不是对薄静秋说得,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得分明,慕郗城是对陈嘉渔说得。
车窗降下来的时候,嘉渔脸上的浅笑也消失殆尽,彻底漆黑的眼眸,睫毛浓密乌黑,怔怔的望着车子驶离的方向,眼底情绪翻涌,没人明白她在想什么。
“小姐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闫霜看着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嘉渔,催促。
嘉渔回神后,向室内走,一步一步,背脊直挺。
竟让跟在她身后的闫霜看到出神,这样的她,一身傲骨,太像是一旁迎着雪雾绽放的红梅。
大中午,原本是午休的时间。
嘉渔回卧室换了一身运动衣,直接下楼。
见她出门,闫霜问,“下着小雪,小姐要去哪儿?”
“一会儿就回,您不用担心。”
嘉渔出了庭院,伸手接了一片薄雪,南方的雪,太脆弱,落尽掌心即刻融化。
小寒,飘雪的姑苏城,整个中午近似陷入了沉睡。
陈家后山,一抹纤细的身影,绕山跑步,她跑得很有节奏,片刻后,越跑越快越,越跑越快,冷风灌入口中,灌入心肺,让她难以抑制地大肆呛咳其来。
但,丝毫没有影响她向前奔跑的速度。
一圈一圈,似乎永远不曾停歇,一刻钟都不停歇。
海藻般的卷曲长发,落了薄雪,雪化了,自女孩子的眼睫上流下,近似落泪般。
-本章完结-(.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