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身看着顾承中,单刀直入,“所以你想让我干什么?”
黑漆漆的一片里,顾承中望着我,那一抹明亮的目光定格了似的,“我要你帮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不会防着你。”
“哼,你太自信了,他一早就知道我是你安排过去的,会不防着我?他有那么傻吗?明知道你要对付他还对我敞开心扉,有病吧。”
顾承中冷哼一声,把烟灭了,掀开被子钻进去,一面说。“因为他爱你。”
我愣了。
我忽然很想掐死顾承中。
给我一把刀,剖开他的胸口,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
“为什么一定是我?这件事,别人也可以。以你的聪明和手腕,何尝找不到别的办法。”
顾承中说,“用他最爱的人亲手毁了他,不是很好玩吗?”
“可你就不怕到头来,你毁了你自己?”
“你觉得呢?”
“为什么?”
“杨小唯,从十六岁那年开始,我就没心了。”
夜色如水。暗涌潮生。
第二天一早,顾承中送我去上班,一路上他很忙,电话打不停,我照例在远处下车。步行到公司,肖珊刚到,然后让我准备开会要用的资料,十点整有高层会议,我要帮林阳做好一切准备。
开会的时候我没有进去会议室,是肖珊负会议记录。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公司高层集中在一起,但肖珊的助手徐娜说,这些人只是给公司卖命的,真正牛掰的人在股东大会,每个月例会的时候能看到。
那一场会议开了大约两个小时,最终敲定了开春新项目的大体方向,在给肖珊做资料整理的时候,我扫了几眼,和顾承中所言十分接近。来年的项目,的确是和地产类有关,确切的说,是融合了地产,建筑设计和酒店度假为一体。叫我惊讶的是,目的地也十分准备,正是南城。
南城有一篇区域,以温泉出名,还有一片生态非常好的湖,远近闻名,只是这些年,那一片的开发很落后,如若能做下这个项目,对南城的发展非常有帮助。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偏偏是南城?
可能是因为林阳从前在南城生活过,对那边有了解,可论资源,林阳远比不上顾承中。
我想不明白。
下午我将资料送去给林阳时,他单独跟我聊了很久,问我还记不记得绿心路那一块的建筑,说以后在度假区,也可以做成那样的,休闲娱乐一体化。
我说,“预案还没做吧?”
“还没。”
“我看了平面图,面积挺大的,你估算过成本吗?”
林阳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这个是自然,在顾氏可承受的范围内,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冒险?”
“林总,你是否要多考虑下。”我担忧地说,“您刚刚接手,一下子搞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太冒险了?”
林阳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说,“杨小姐,你应该信任你老板不是三岁孩子,做事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趁着南城政府那边有优惠政策,乘风而上。我舅舅在那边有点关系,能争取到一些福利,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好的机会。”
我想了想,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好像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好吧。”
“谢谢你,小唯。”林阳脉脉地看着我说。
“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担心,着急。”他忽然抱住我胳膊,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答应了你给你时间考虑,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你,有没有考虑好,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我还没有好好想——————林阳。你别催我。”
“恩,不催你,我只是很期待,也很紧张。”他傻笑了声说,“你不要有负担,我会等你,无论多久都等你。”
从办公室出来后,我一直心神不宁的,我在想,我要现在告诉林阳这个项目不能做吗?可我有什么证据?顾承中也没有说什么确切的信息,我能阻止么?况且林阳那么坚定的口气,信心满满的,我说什么好?
还有,我告诉林阳这一切。顾承中那边——————-
这时我电话响了,看着那串号码,我所有的烦恼都忽然丢掉了,拿着电话到洗手间接起来。
“是我,周琪。”对方说。
我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不改色,“有事?”
“杨小唯,能耐啊,一般傍着小叔乱-伦,一边抓住侄子你侬我侬,你学校的人知道你这么贱吗?”周琪笑呵呵地说,语气里全是讽刺和威胁。
“你想干什么?”我冷声问。
“干什么?”周琪冷哼,“哼。当年我进去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还记得不?我说千万别留我一条命,否则我出来一定弄死你。”
“所以呢,你的重点在哪里?”
“跟我装傻?”
我伸手摸着盥洗台上的水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周琪,先看清楚你在什么位置,是上海,不是南城。当年一个南城你都翻不了天,现在在上海,你觉得你能掀起多大的浪?作为故人呢,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