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绩逃走,东方承朔也跟着出城去了。

童观止是在当天夜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他在累极了正陷入沉睡的林二春耳边嘱咐了一番之后,也匆匆走了。

林二春则又在嘉兴停留了几日,观望势态发展。

果真,跟童观止料想的一样,荣绩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官府在城中戒严和搜捕了几日,查封了几个妓馆和赌坊,抓了几个人,拿了荣绩的一些罪证,随后将之公示全城,虽然这些也足够判荣绩的死罪了,却也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而已。

林二春如果不知道内情,只看这城门口的通缉令,只会当荣绩是一个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的庶子而已,谁又能料到他还有那般惊人背景。

很快,荣家就表态了——对于这个证据确凿的庶子决不姑息,会尽力配合官府抓捕他。

如此过了四五日,始终没有荣绩的下落,上头也没有更多的动静了。

这个豪门庶子引发的涟漪,更多的是在寻常百姓看热闹的议论中。

林二春不知道这是几方势力角逐之下的结果,不过确定没有牵连到她,也根本就无人关注她这个小卒子,就连程氏的嫁妆铺子也没有受到影响,她跟荣绘春的生意还继续着,她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了。

剩下的那一半担心,是因为荣绘春一直都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林二春不依不饶的跟童观止索要她从荣绩那儿得来的梧桐木和盐矿图,为了打消她的担忧,童观止告诉过她,荣绩跟东方承朔是不可能再合作了。

荣绩的命运变了,林二春也不能确定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这位荣三姑娘的命运会不会也跟着变化?

如果荣绘春被荣绩带走,一直都不出现,如果她嫁不成东方承朗,那林二春在荣氏兄妹身上的用心,就真的全部都白费了。

现在,双方都是麻烦缠身的人,还有没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和可能,暂且不提。

只是,林二春实在不愿意轻易放弃东方承朗这个目标,越是看清楚东方承朔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以及童观止跟他之间不死不休的局面,她就越不愿意放弃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的机会。

而在她所认识的人中间,没有比东方承朗更好的选择了。

可,如果荣绘春跟东方承朗的姻缘断了,那她还得重新规划一下接下来要走的路,好好想想如何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突破口接近即将到来的东方承朗。

比起林二春一心只想着互利互惠,荣绩则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妹妹。

只是兄妹二人从长大后,就不曾有过正常的交流,他虽然一项能言善辩,可如今面对短短几日就变得苍白憔悴、毫无精神气的妹妹,再看看程氏的灵牌,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欲言又止了好一会。

直到荣绘春察觉到了,主动看向他。

他才开口,没头没尾,直接就问:“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东方承朗吗?”

荣绘春声音萧索,“如今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以前她想嫁的时候,需要的是破釜沉舟的勇气,如今,光有勇气也没有什么用。

她在荣氏和生母兄长之中选择了后者,彻底激怒了父亲,说不定过几天,荣家就会传出她这个庶女病逝的消息了,一个“死人”,如何能嫁?

荣绩定定的看着她道:“你以前宁可不要荣家也要嫁给他,应当是真的喜欢他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荣绘春垂眸不语。

荣绩又道:“只要那个东方承朗当真值得托付,就是没有荣家,我也一定帮你完成心愿,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说完,他抬脚就走。

荣绘春抬头将他叫住,“哥。”

荣绩脚步一顿,回头。

“姨娘......娘的事情不光是因为你,我也有份,我执意要嫁,荣老爷不愿意,已经让她的处境变得很糟糕,如果我真的嫁了,她活着一样也没有好日子过......”

荣绩低声道:“你别说了!”

荣绘春惨然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也没资格怪你,我们俩都是一样的不省心,至少在对娘的事情上是一样的。”

荣绩沉默半响,突然发狠般的道:“我不会放过害死娘的人!”

荣绘春茫然的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该将程氏的死怪在谁头上。

怪荣绩闹的事情太大却露了马脚吗?怪荣瀚海太绝情了?还是该怪东方承朔那个玩笑,怪那些捉拿荣绩的官差?这又该怎么个不放过法?

可荣绩看着她,明显是在等着她说点什么,最终她只道,“娘也只是希望你逃出去,活下来,你不用自责,也不用......”

她没有说完,就被荣绩打断,“这些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你先等几天,等确定了,我会同意你嫁给他。”

他说得轻巧,似乎东方承朗的态度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荣绩满不满意,答不答应让她嫁。

荣绘春莫名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来。

这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应该有的待遇吧?想不到在这么狼狈的时候,她体会到了。

荣绩问她:“你不信我?”

“不是。”荣绘春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哥哥,“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真正的样子是这样的,我还是第一回见到。”

荣绩侧头错开了她的打量,嗯了声,正色交代:“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安心等着吧,过几天我给你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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